李婉婉一进家门,就被奶娘沅穗挡了路。
“穗娘娘,有什么事儿稍后再说,我这救命去呢。”
李婉婉说着,便绕过沅穗要走,却被沅穗一把给拉住了。
“小姐,好歹也换身衣裳再过去啊。”
沅穗说着,便将李婉婉拉到了边上的门房里,叫人把事先准备好的衣裳拿来给她换上。再要整理发鬓时,李婉婉忽然取了根钗子,一边胡乱挽了下头发往出走,一边说道:“来不及了,我若再不过去,小小肯定就要撑不住了。”
说话间,人已经夺门而出了,沅穗想拉住她都没来得及。
正在探头观望还有哪里疏漏了,身后一个小丫鬟忽然惊慌地抓着一双绣花鞋说道:“糟了,小姐鞋还没换呢!”
沅穗这会儿也正好瞧见了李婉婉脚底的那一抹突兀的灰黑布鞋,而且更要命的是,裤腿还是散的。
全然不知的李婉婉火急火燎赶到书院时,就瞧见先生手里正拿着戒尺,怒视着丫鬟小小问道:“婉婉呢?”
小小吓得浑身直哆嗦,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李家两个庶出小姐李思思和李菁菁,还有李婉婉的亲弟弟李钟琪都坐在下面,战战兢兢地盯着先生手里的戒尺,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把手伸出来!”
眼见着小小就要挨罚,李婉婉忙跑上前,一边咳嗽一边求饶道:“先生且慢,咳咳。”
说话间,人已经走到了小小的身边,一脸埋怨地说道:“你这丫头嘴也真笨,明明是我一早起来忽感不适,着你来和先生告个假,说晚些时候再到。如何就说不出口了呢?咳咳。”
李婉婉说着,还忙给已经目瞪口呆的小小使了个眼色,接着又猛咳了几声。
小小这才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立马瞪大了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对,我们小姐一早——就很不舒服,特意叫我来和先生告假的,我也是——也是——”
小小说着,就见李婉婉又朝她使眼色,眼神一直往先生手里的戒尺上瞄,便又壮了壮胆子说道:“我也是看见了先生的戒尺,一时害怕,就什么都不敢说下去了。”
“大胆狂徒,还敢说谎!”
小小话音未落,先生已经怒发冲冠,吓得小小直接就把手给伸了出来等着挨打,一边伸手还一边闭着眼睛哭唧唧地说道:“小姐,你忘了换鞋啦,呜呜呜——”
这时,也不知是被先生吓得,还是李婉婉本来就没有绑好,头上的发钗一松,她的头发就全散了。
弄得底下坐着的李思思和李菁菁皆掩面笑了起来。
李思思更是忍不住寒碜李婉婉道:“要说这穗娘娘做事是越来越不上心了,婉妹都已经病成这样了,还能放你去酒楼抛头露面呢?不如回头我和我阿娘说说,叫我屋里的兰娘娘过去帮帮她?”
一听这话,这会儿年仅十岁的李钟琪忙替李婉婉打抱不平道:“三姐,我姐姐都已经病成这样了,您就不能少说两句?”
可他这话立时遭来了李菁菁的嘲笑。
“六弟,你是真没看出来吗?婉妹哪里是病了?分明就又是到镇江饭店当小伙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