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秋也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深意,那些没什么大钱的林云清能帮她打发了。可那些真正的送财童子她一定要给拴住了,这是绝对不能出错的地方。林云清能允许她时而的小任性,但决不能允许她丢了那些大财主。
“谢谢林姨,对了我新曲的乐师找到了吗?”上个月司秋新谱了一曲,并编撰好了一支很是华丽优美的舞蹈。可惜那首乐曲对乐师箜篌的技艺要求十分高,整个华世坊里也就司秋能将之完整弹奏出来。可若是让她弹奏的话便没了跳舞的人,毕竟那是一首舞曲。若失了舞蹈也显得有些单调,所以林云清只能在整个洛阳城里遍寻乐师。
说起这个林云清便是一脸为难的看着司秋:“红伶啊,你那曲子的曲调转换的实在是太快了,我这几天都找了不下十数位的乐师了。不是没法连续弹奏下去,就是只顾追赶节奏没了意境。这我都把越银提升了好几倍了,可还是找不到合适的啊。要不...林姨知道你对乐曲是最有天赋的,要不你改改?”林云清说的小心翼翼,她也知道看着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红伶其实最在乎的就是对乐曲的执着。从过去到现在,她每一次登台,每一次起舞用的都是自己编撰的乐曲。从不用别人用过的,也从不改动自己的乐曲。
这不,林云清才说完。司秋便转头看向了她,脸上没了笑意。眉头微微蹙起,跟受了欺负似的。一看便是不愿意了,只也不说出来。
“好吧,只要是你想要的。林姨就算去找皇宫乐师也给你找来,你呢就好好休息。”林云清说的勉强,她是真的尽力了。
“林姨,这次真不是我勉强。而是您忘了,我这舞曲是为了高将军府上表演编撰的。您忘了,高将军当时可说过他可不听那些柔柔弱弱的舞曲。此次我也提上了宝剑,做了剑舞。若是真改了调,那铁汉的铿锵之感便没了。”司秋也知道这次是真有点为难林云清了,便赶紧说了话安抚她。这次若是让她受气的是招惹不起的林云清也就闷头受了,若真是因为她的执拗堵了气的话,只怕回会在不久后发作到自己身上。
可以说这么多年来司秋可把林云清的脾气摸了个透彻,在她一番话说下来。林云清脸上的怨气瞬间消散,那高将军她可惹不起。人家可刚凯旋而归,乃是朝廷新贵。说实在的当时人家找上门来的时候,要不是请柬上有着他高将军的印信她还以为有人戏耍呢。
“知道啦,我们红伶真不愧名动洛阳。就连高将军都下了请柬来,那可是右羽林大将军。我觉着等这宴会结束之后,咱们收请柬便是又能多挑挑了。”说起这个林云清脸上笑开了花,话说这右羽林大将军只是个三品武官。在朝堂上也没有多大的实权,可耐不住人家身上可是背着那天大的军功,还掌控着军队实权。
这样的人物可不是想巴结就能巴结上的,更何况她们这还是自己主动去巴结的。是人家自己送上门来的,林云清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突然转头挤眉弄眼的看向红伶:“我可是听说这高将军不过而立之年,若是......”接下来的话林云清没有接着说下去,毕竟这样的话若是直接说出来容易招人把柄。
见林云清这幅样子,红伶无奈的笑笑。她怎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呢,可人家可是朝廷新贵。这一场宴请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呢,怎么可能就想这么长远。
“对了,前两天那许翰林来说你给他留的棋局他已经破解了。还给你送了一只上好的百年人参,我这就送去宝安堂。让王大夫给你配上几副上好的补药,给你补补身子,好提提你的气色。”说动就动,是一点拖泥带水都没有。林云清转身便离开,那焦急的样子好像真的能依靠红伶和高将军攀上什么关系一样。
时过五日,距离高将军府的宴请仅剩两天的时候。林云清终于找来了一个乐师,带到了司秋的面前。
看着眼前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麻布衣衫的高瘦男子,看着他怀里抱着的普通箜篌上已经磨得的泛光的弦线。看着他隐藏在大袖中,指腹上清晰可见的老茧。司秋便是断定眼前此人必定是从小便习箜篌,技艺必定不差。
“见过先生。”便知眼前此人不是林云清往常找来的那些半吊子,司秋很是识相的朝着眼前不过二十出头的男子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见到司秋行礼,男子连忙也是弯腰回礼。连怀里的箜篌都忘记放下,脸上布满了无措。一看便是一个很单纯的人,面对风情万种的红伶竟是耳根泛红起来。
“红伶啊,这个可是个大师。之前可是一直在宫中任职,去年才任满出宫的。你看看,一定符合你的要求。”林云清一脸骄傲的对司秋说着,就好像她真有多用心一般。
“若是这样的话,还请先生便弹奏我曲谱中最为紧凑的那一段吧。”说着,司秋便是走到桌案后坐下。一脸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中倒是有着几分好奇。
男子微微一点头,将自己怀里的箜篌放到了桌子上。坐到蒲团上后还伸手将箜篌又朝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做到了和司秋之间最远的对角线。
看着他这个样子司秋噗嗤一声笑开了,银铃一般的笑声传出来。使得男子整张脸颊也是泛红起来,而站在两人不远处的林云清更是直接跟不给面子的大笑出声。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在华世坊里见到这么单纯的男人,竟然连直视红伶的面容都做不到。
“等等。”就在男子忍着紧张的心情,双手搭上弦线的时候。对面的司秋却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动作,把他给吓的一激灵。终于抬头看向了司秋的脸,满眼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