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梦境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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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你能断言是真是假,是虚是幻吗?当初我在收取报酬的时候就提醒过你,我是只收走你的一个梦但也不仅仅是梦。梦境能代表的东西有很多,有可能是富可敌国的财富,让一个人从此一贫如洗。也有可能是你勇冠三军的武艺,让你从此成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可能是你与你命定之中妻子的缘分,也有可能是你余生剩余的寿命。只要你有的,我都有可能收走。只要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这一切不受任何规矩的束缚。同样也是绝对不可逆的存在,请你明白一点,当初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和我做交易的。”这话说出来,项羽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松动,目光依旧死死的盯着子休。眼中赤红的血丝章示着他现在的情绪有多么不稳定,成了随时有可能疯魔的存在。

“当初她本该命丧当场,那是她既定的命运。你和我交易的可不仅仅是她身上的毒,而是一个替她逆天改命的机会。那自然需要等量的代价来交换,你也不想想你手里染了多少人命。乱世枭雄,多大的一顶帽子啊,可你身上究竟背了多少血债你有好好想过吗。你连自己的债都偿还不了,又哪来多余的功德替她改命呢?虽然你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这件事我还挺欣赏的,可等价交换这件事谁都无法更改。”

“你……你从未…告诉过我,我从来不知道你从我这里拿走了什么。我一直以为…以为就是个梦而已……”长剑无力落下,声音从他喉咙里嘶吼而出,带着难掩的绝望。可是话才出口他自己先惊了,他现在是在反悔吗。后悔当初的那场交易吗?

子休的笑容渐渐收敛,脸上被冰冷所覆盖。语气冰冷的开口:“所以你现在是在怪我吗?原来你也不过如此,不过和那些凡夫俗子是一路货色。明明当初苦苦哀求着要和我做交易的是你们,说为了目的可以不惜一切的也是你们。可是等交易完成,知道付出什么了之后你们都会后悔。都会怪我从不明说,怪我欺骗了你们。我的确从来只说只取走一个梦境,可是做梦的是你们,我有什么本事去支配你们的梦境。”

听到这话项羽眼中的绝望慢慢消散,视线在虞姬和子休之间来回打量。渐渐的,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我取走的梦境为何都取决于你们自己。所以,当初在你来找我的时候,在你心底虞姬的性命重于天下。她也回予你了同等的珍视,一个梦,下半辈子的寿终正寝与幸福安康换你一个机会。交出这个梦境的她注定短折而亡,只是我从未想到她看的如此透彻。”子休的视线落到了虞姬的身上,这还是他第一次为了和自己做交易的人感到可惜。

双膝落地,项羽将虞姬紧紧抱进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他的哭声响彻在耳边,子休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有些没好气的开口:“你赶紧想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吧?别辜负了她为你做出的牺牲。”

夜已过半,此时大营四面竟然渐渐响起歌声。细听之下项羽便是明确的听出来那是曾经楚国中传唱着的歌谣,英武的面孔上不由的露出一个苦笑。刘邦竟然以这样的办法告诉自己他就像曾经的楚国一般,已经大势已去,羞辱于他。

将虞姬轻轻放下,仔细擦去了她脸颊上的血迹。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温柔至极的微笑,起身走向楚戟:“老友,即你也不愿我就这样放弃,那便请你最后陪我一战。”

夜色之下,项羽提枪上马。部下壮士八百多人骑马跟在后面,当夜向南方开始冲击。一行迅疾如风,直到天刚亮的时候汉军才发觉项羽带人突破重围。当下骑将灌婴立即点五千骑兵追赶而去,项羽所骑乌骓乃日行千里的良驹,当他度过淮河一路向南的时候身后跟得上的只剩一百多人了。对此他并没有担心,只要不跟在自己身边,那些人只会成为俘虏,并不会有性命之忧。

跟着项羽的所有人都以为至今便是能够逃出生天,可是到达阴陵的时候却迷了路。直到陷入森林里的大沼泽中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那个指路的农夫骗了,当即他脑海里就只一句话:天要亡我。

这一天的疲于奔命身边只剩下二十八人,项羽赶过。说明只要投靠汉军就能保住性命,可是他们不肯。天下之大能容自己的地方似乎只有那里了,他带领最后剩余的人向东朝乌江突围。一路上他再斩汉军两员大将,杀敌成百。似乎那个战无不胜的项王又回来了,那赤泉侯更是被项羽一声呵斥便是丢盔卸甲,毫无王侯风度。

抵达乌江边的时候,乌江亭长。那个忠厚的长者正停船靠岸,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如今的情况一般。他站在小船之上对项羽说道:“江东虽小,但土地纵横各有一千里。民众有几十万,也够让您称王了。希望大王快快随我渡江而去,现在这乌江上只有我这艘小船。等汉军追到,根本无法渡江。”

看着江对岸那片安宁的土地,再看看身边已经被战火搅扰的动荡不安的城池。他笑了,笑着对那亭长说:“我带兵起义至今已经八年了,历经七十多场征战。当初抵挡我前路的都已经成了手下败将,与我敌对的无不降服。我从无战败,本该据有天下。可惜……命运至此,我已无力反搏。当年我带领江东八千弟子渡江西征,如今无一人回来。我项籍有何颜面见江东父老,纵使他们不怪我,我心中亦有无限愧意。”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项籍为心爱之人痛哭一次。如今为愧对的江东父老再落一次泪又何妨,项羽抬手擦去泪水。可是手背上布满鲜血,擦去泪水又留下血迹。

“我知道您是位忠厚的长辈,这乌骓马陪我征战了五年。所向无敌,是日行千里的宝马,我不忍让它落入汉军之手。如今你将其带走吧,希望您能好好待它。”乌骓被牵到小船之上,不停的翻踢着马蹄。似乎是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主人之命不得不从,它只能看着主人越来越远。

虞姬的尸身被子休带走,因为项羽最后请求子休能够替自己好好将她安葬。说她最怕吵闹,请他能够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让她安眠。子休回到雒阳城的时候,城里正欢天喜地的庆祝着。这一切看在子休眼里没有丝毫的感觉,他已经看了太多的成与败,胜利并不是永远,这个道理他比任何人都明白。

从喧闹的大街上走过,几乎横穿了整个城池。终于走到了一条很是偏僻的街道,这里远离了热闹繁华的地方。也远离了蛇龙混杂的复杂之地,在这个城池里拥有了一方安静的地方,这条街道里住满了文人。诸子百家,在这一条街道上共存。

子休慢悠悠的走到街道的最深处,有些犹豫的走到那道朴实无华的大门前面。却不敲门只是愣愣的站在门前,过了好一会才抬手推门。大门打开,才走了一步,子休便又停下了。眉头狠狠蹙起,有些不善的盯着院子里的那些翠竹。那个人最喜欢的竹子正是他最讨厌的东西,当下他毫不犹豫的便是转身想要离开。

旁屋的门突然打开,走出来了一个头发花白却精神抖擞的老伯。他腰上系着围裙,端着的土碗里面盛着有些炒焦了的青菜。在看到子休的一瞬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不过瞬间便回过神。

“哟,怎么还没进屋就想走啊?两年没见你这脾气是一点没变啊。”老伯并不说什么挽留的话,径直端着手里的菜走向了翠竹旁的石桌。上面已经有着正在冒热气的一菜一汤,加上一壶盛着美酒的酒壶。他坐下便是开吃,说了那一句后也不再理会立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子休,吃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子休硬是这样看着老伯吃完这顿饭,收拾好了桌子上的碗筷后才落座在老伯的对面。盯着老伯来来回回的身影冷冷的开口:“明明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他,你偏偏还要把这里修建成这样,你是故意的吗?”

老伯直到收拾好了所有东西之后才不紧不慢的做到了子休的面前,没好气的开口:“自从你把我扔到这里都两年了,今天还是我至今第一次见到你。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着,自然是我喜欢什么样子就布置成什么样子。你要是不喜欢就别来,来了就别给我提意见。”

这话说的是毫不客气啊,子休气的是额头青筋凸起。这六界间也就这么一个能轻而易举的惹自己生气,还让自己拿他没办法。这一下子两人是又没话说了,好一会后子休朝桌子上扔了一个袋子,脏兮兮的袋子口散开了。能够看到里面金灿灿的颜色,这让老伯的眉头紧皱,视线不善的看向子休。

“找个河妖下乌江一趟,把天子剑捞出来。让小心点,上面有英魂血,一不小心就是灰飞烟灭的结局。”扔下东西子休起身便是想要离开,离开前他脚步再次顿住。

“于蒙,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该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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