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无言,半晌后才又停在了一家府门前。看着眼前没多大区别的同款红漆大门,九鹤有些傻了。还好,这家门上并没有牌匾,不然她真的会以为是十樾带她走回去了呢。
“我开始相信你那句话了,这何止不比妖界低,完全就是狂热嘛。我真是搞不懂,人界这些东西有这么好吗。就连仙界,神界那这家伙也都是闲了闲了就往人界跑。有意思吗?”九鹤是真的想不明白这其中的乐趣在哪里,都不觉得麻烦吗。
“这你问我也没用啊,其中妙处只有你自己亲自去体会过才能知道。行了,接下来这户就不是能放肆的了。你最好打起精神来,他的探查力在我所知范围内可是魔界中头一份。若是让他感觉出了你神族的身份,搞不好得出大乱子。”十樾颜色微沉,话语及其认真。
“这东西都不行吗,之前你不是把它夸上天了吗?”九鹤微微挑眉,伸手掀了掀裙摆。另一只手却在袖中掐了一个手决,当即。她从之前珦府那个未来之星变成了十樾小跟班位置都达不到的一个小侍女。
“说实在的,你穿着这件衣裙。在魔界横着走都行,衣服一脱谁都认不出你来。当然是针对大多数人而言,据我了解的。目前魔界仅有三人能够探查出现在的你的身份。一个是当今魔帝,我的父亲。第二个便是眼前这家的主人。当然,那是得在你放松警惕的情况下。”十樾看着九鹤,眼底有着隐晦的光泽略过。
“那第三个呢?”
“最后一个自然是我啦。”十樾吊儿郎当的,看的九鹤直翻白眼。
“是啊,不论我怎么隐藏你都能一眼看穿的是吧。”九鹤很是配合的回了一句,只是话语中藏着的几分真意,只有两个人能够感觉到。
十樾不再说话,大步走到门前。伸手敲了敲大门,半晌过去。十樾在九鹤的目光中再次抬手敲了敲,可不论过了多久。大门依旧没有打开的样子,门后就连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安静。
十樾很明显的听到了旁边的九鹤叹了一口气,在九鹤抬脚准备踹出去之前。十樾抢先一步拦下:“大姐,刚跟你说过让你躲着点。降低一点自己的存在感,你现在是想干吗?”
“你叫谁大姐,我们的时间本来就不多,怎么能再浪费在这里。”九鹤满不在乎的摊了摊手,她倒是觉得没什么重要。就算她真的强闯了怎么,反正有十樾在前面做肉盾,她自然无所顾忌。
“他来了,只是动作有点慢而已。”十樾很是无奈的向九鹤解释,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大门吱呀一声。慢悠悠的打开了一道允许一人进出的缝,一阵浓重的黑烟自门缝中蔓延出来。
黑雾在地面上蔓延,将九鹤和十樾的脚笼罩其中。九鹤微微蹙眉,只不过这几个呼吸的时间。九鹤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脚冰冷的有些麻木了,忍不住抬脚动了动。
“巫镜,作什么死呢。赶紧把魔气收收,我背后这小丫头可撑不出你这样的。”十樾大掌一挥,将那扇门重重推了出去。嘴上片刻不饶人的开始了吐槽,大门打开,门后的身影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身材精壮的年轻男子,他裸露着上身。下面只穿了一条十分宽松的黑裤子,而让九鹤有些惊讶的是他身上。上半身青铜色的肌肤上勾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精致而诡异。黑色的纹路更好的将他的肌肉纹理凸显出来,有种异样的美丽。
九鹤抬头,看向了男子的脸庞。一眼之下,只觉得那张脸真的和他的名字很配。一样的独特,一双黑眸似黑夜。漆黑却异常灵动,让人忍不住一直盯着看。
“你来找我干嘛?”巫镜看都没看十樾一眼,直接转身就往回走。那声音,空灵的有点惊悚感。
“当然是又事才来找你的,不然你以为我想来你这坡地啊。算我说了,你这府邸绝对是整个魔界中最难住的地。你看看,黑不见光就算了,还冷的要死。”十樾一边吐槽,一边往里走。
手在背后对着九鹤招了招手,两人便跟着巫镜往里走。越走,九鹤越觉得十樾说的很对。一走进来,她双眼都适应了好一会才能看清楚府中光景。啥府啊,完全就是个巨大的原始山洞。不,更像直接把一座山给掏空了,做了府邸的样子。
“你既然决定要查,就知道不用来找我。明知道一切都只能你们自己去一点一点的梳理,何必白跑这么一趟。”
此话一出,九鹤腾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微眯着眼看向盘腿坐在榻上的巫镜,十樾倒是还坐在原地。只是脸上的表情也的确僵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抬眼看向了一直没正眼看过的他的巫镜,嘴角勾起:“真不愧是我们魔界的大巫师,巫镜你是真不愧于你巫家有史以来第一人的名号。”
九鹤缓缓坐回去,她知道。六界都知道,魔界除去最强的魔帝一脉之外,最强的便是自始至终一直效忠于魔帝的巫族。其族力量诡秘,据说对六界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却不可轻易插手更改,否则会影响魔族大运。
其实说起来,在很久之前。巫族与魔帝一脉还是两支魔族的时候,实力其实旗鼓相当。直到有一天两相之间位置更改,一人为主,一人为仆。一支成为了掌控整个魔界的魔帝脉,一支成为了绝对忠实,对整个魔界来说都不可或缺的臣。
“九鹤神君,趁所有不过刚开始。我必须得问你一句,这件事你确定要掺和一脚吗?”巫镜突然睁眼,看向了一边的九鹤。言语中竟是规规矩矩的尊敬,神色很是认真。
“你这样问,是因为什么?”九鹤一时惊讶,却也立即就反应过来。神色微微改变,从低眉顺眼的随从,变成了刚见到十樾时那种恣意狷狂。却无法让人有丝毫的不满,只觉得她就应该是这样。
“这件事水有多深,至此你们应该有所感觉。你本来就和这件事没有什么关系,此时还能脱身。若是执意掺和,我只能说这将是你命中大劫。”巫镜看着九鹤,语气十分严肃,完全是好心劝解。
九鹤一时默然,就连十樾也愣住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巫镜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去告诫一个和他毫无相关的人,也是第一次从巫镜口中听到命劫两个字。
“命劫?我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告诫,可这件事我一定要查到底。便是真的在这里翻了跟头又如何,到如今我活得也够本了。”九鹤言语中皆是豪气,听得面前两人都是心中喟叹。
“好,既如此,你们两个可以离开了。”
“巫镜!”十樾皱眉看着巫镜,竟是难得的有些暴躁起来。
“这件事我不能多言,否则会给你们平添许多变数。”一句话直接拒绝了十樾,可也让即将面对这件事的两人听出了他们即将面对的事情将会是怎样的危险。
“行吧,既然这样我也不多问了。我们两个去打头阵,反正有你收尾。”十樾贼兮兮的将巫镜也拉下水,可在场三人却都听出了他的认真。
两人也不拖沓,直接便是起身离开。
两人站在门外,看着不过片刻未见的光明。身后的大门缓缓关上,却在关上的前一刻。有一声音传来,回响在两人耳边。
“很多看起来不相关的事情其实暗自牵连,有的事情早就已经冒了头。”
这话说的明暗不知,十樾和九鹤都有些微微发愣。相视皱眉,分别偏开头思索。片刻后,十樾先展开了眉头,笑着朝紧闭的大门点了点头。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嘴硬心软,说不插手,这不还是出言提点了嘛。
“走吧,就像你说的。如今事情都还未明了,我俩就得趁着他们还未反应之前尽量更多的掌握,我们俩都联手了,还哪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你说对吧,九鹤神君?”十樾出言安慰九鹤,最后还是忍不住调侃一句。
“你咋就这么记仇呢,不过是没告诉你我的身份罢了。可就算我不说,你不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吗,不过你们魔界的这大巫师一族到的确真有其独到之处。”九鹤忍不住吐槽,听到十樾的话她就知道巫镜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他已经想明白了。
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想着刚才巫镜说过的所有话。九鹤发现巫镜是真的没有一句废话,每句都切中要害,一言而明。
“九鹤神君,能以名字做为神号,你还真不是一般人啊。”十樾的视线一直落在九鹤的身上,眼中充满了探究。
“还没完了是吧。”九鹤怒了,伸手就朝十樾袭去。
十樾赶忙偏身躲过,有点后悔自己咋就这么欠呢。就非得惹这暴躁女人,想起自家那差点横尸当场的大门,他赶忙开口讨饶:“错了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