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樾眼疾手快的将衣裙扔到九鹤的怀里,还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不给她将衣裙扔回来的机会,双手抱胸,一脸看好戏的看着她。
“你威胁我?”九鹤微微眯起眼,视线化作冰刃射向十樾。
“别介,我哪敢啊。你要是换上这身衣服对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有很大的帮助,你若是不换也没事。左不过前路平添许多不必要的艰难险阻而已,只要你不在意,我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十樾双手一摊,可这话却似软刀子。一句一句的架到九鹤的脖子上,要是其他人的话估计这时候就已经举手投降了。可九鹤是谁,她哪能就这么妥协。
“不是,就算我能同意。但你也得跟我说一下原因吧,就凭你一张嘴,就断定这衣服能有这么大的作用?”九鹤单手拎着手上的衣裙,真的是嫌弃到了极点。
“哎,你这话就说的不太好了。怎么叫就凭这么一件衣服,这可是在下我费心费力,呕心沥血之作。其中自有妙处,当然,前提得是你亲自穿上才能体会出来。”黑皮子一脸的不开心,下意识的站到了十樾的战线。
得,九鹤算是看出来了。这俩人之前吵成那种不死不休的样子完全就是他们日常会有的乐趣,现在倒是联起手来给她下套了。穿就穿吧,她还真不信就这么一件衣服能把她怎么样。
就这样想着,九鹤拿着的衣服往身上一拍。顿时,那衣服便整整齐齐的穿在了九鹤的身上。还没给十樾和黑皮子多少打量的时间,九鹤便抬脚朝着店外走去:“走吧,时间浪费的已经够多了。”
黑皮子和十樾对视一眼,十樾眼中满是无奈。而黑皮子眼里则是怨念,怨愤着十樾就这样将他的压箱底给带走了,还是给了这么一个不识货的。
十樾无奈的朝黑皮子摊摊手,抬脚追了出去。连忙追到九鹤身边一同走着,悠闲的背着手慢悠悠的走着。他也不急,反正这种事情得当事人自己体会才能充满惊喜。果不其然,还没走多远的距离。十樾身边的人影便从他的视线范围失踪,十樾一回头,九鹤等大双眼呆立在那。
九鹤掌心向上,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双手。只见在她布满老茧的掌心上,她那原本属于神族的淡金色灵力竟是幻化成了和普通魔族一般使黑如墨的黑气。一阵浓重的黑气在她掌心不断涌动,好似活过来了一般,受她随意掌控。
九鹤之所以会到如此惊讶的地步,其实是因为那黑气在她的感应之中明明就是纯正的魔族魔气。甚至此时,穿上了那套特殊衣裙的她。从身体结构来说,就连她自己都被欺骗,与一个土生土长的魔族一般无二。
“体会到其中的妙处了吧,你一个神族。还是那样一个强大的神族,若是真大摇大摆的和我一起去瞎逛查事情的话。只怕还不等我们真的查到什么东西呢,就被人给切断了所有的线索。再者,你之前曾追杀那个魔族。只怕你再出现在他面前,便会被他一眼认出。你说,那不是得不偿失吗。”十樾双手环胸,有些得意洋洋的看着被惊住的九鹤。
“行,我为我之前不好的态度说声对不起。还是你考虑的比较全面,你的地盘还是你做主比较好。”九鹤立即便是猜中了几分十樾的心思,虽然目前两人都没有在对方面前展露真正的实力。但毕竟都是聪明人,几番试探,加上一些小细节。足够他们知道,自己与对方的实力旗鼓相当。
当两个实力相当的上位者处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件事情中的时候。毕然是要有一个人占主导地位,从两人决定联手调查的时候开始。这场争夺便在无形中的开始,而此时九鹤身上穿着的这件衣裙便成为了将十樾推上这个位置的最大筹码。
“哪里,这件事情毕竟不小。我们最终的目的始终都是完美解决这唯一的结果,过程如何并不重要。”十樾笑开,好像还是一开始那个潇洒少年的模样。
“好,那接下来该怎么做呢,反正现在的我是没有丝毫的头绪。”十樾退了一步,九鹤也见好就收。从此时开始,两人才真正站在了同一个阵营。
“第一件事......就先麻烦这位美女,先掐个神决将你的容貌改变一下。”
九鹤皱眉,不过片刻便明白了十樾的意思。一边听从的掐着手决,一边嘟囔着:“有必要吗,他又没有看到我的脸。”
看着九鹤心口不一的可爱样子,十樾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
当九鹤跟着十樾走回到魔帝府门前的时候,她一脸狐疑的偏头看着身边的十樾。要不是此前十樾的所作所为都很睿智的话,她真的忍不住开口质疑了。
而十樾则是一脸笑容的将九鹤脸上所有的表情变化都是收入眼底,笑的那叫一个开心。直到九鹤炸毛的前一瞬,十樾才微微偏过身,面向了不同的方向。
“耍我很好玩吗?”当看到十樾对面方向的景象的时候,九鹤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在心底默默收回了之前说十樾睿智的那句话,忍不住开口吐槽。他怎么觉得,这人把她当他那小侄女了,当小孩一样逗着玩。
九鹤用力摇摇头,将脑袋里那不切实际的念头放到一边。跟着十樾大步走向那红漆大门,其上匾额书珦府二字。九鹤微微挑眉,之见那大门规制与样式竟是一丝不差的照搬了人界王朝贵公卿的规制。
“看吧,魔界对人界的趋之若鹜可一点都不比妖界差。可能世间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黑暗永远在追逐光亮。而污浊最向往的永远是至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十樾微微垂着眼眸。
看着眼角耷拉着的十樾,不知道为什么九鹤会有一种他很可怜的感觉。
“对美好的向往是谁都会有的,那只是一种喜爱的感觉而已。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反而我会觉得做够了永远在弱肉强食中厮杀的强者。反过来,自然会羡慕那些永远生活在强者羽翼下,一无所知的弱者。”九鹤话语生硬,可十樾却从她的小表情里看出了几分柔软。
“嗯,你说的对。”十樾大掌一挥,一声巨响之下大门便被推开。这让一旁的九鹤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质量真好,不像之前魔帝府的那扇门。她不过轻轻一下而已,那门就直接牺牲了。
九鹤也不想想,她那掌力人都承受不住。更何况那只是一个死物而已,都不知道她是哪来的自信。
“珦叔,你大侄来了。还不赶紧出来见见,我可难得来一次啊。”十樾中气十足,一句话直接穿透了整个府邸。不过话音刚落下,四周便是一涌而出十数个人。如同士兵,量好了互相之间的距离。同一动作,整齐划一的站在廊下。
片刻后,一个身材伟岸的男子大步走进前厅之中。一身黑金绣莽袍,那四尺多朱将近五尺的腰还非得挂上一块玉牌。那玉牌吧成色不好,雕工也差得不行。有点照猫画虎的意思,还没到东施效颦的地步。
“哎哟喂,这不是我那好大侄吗。今个怎么有空到我这来坐坐了,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男子大步走到十樾面前,伸出他那大巴掌就准备落在十樾的肩膀上。
十樾眼疾手快,微微一偏身多了过去。开玩笑,他那一斤重的猪肘子要真挨一下,估计他今个就得回去躺着起了。
站在后面两步的九鹤微微皱着眉,耳朵一动一动的。她怎么觉得有点听不懂那男的说的话呢,她真的仔细听了。从一踏进这里她就高度紧张起来了好不,就怕错过任何一丝线索。
“叔,饶我一命行不。我知道是我不好,没能常来看望你。我这不是忙嘛,这不,今天不是就来看你来了嘛。”十樾转而走到男子身后,抬手给他捏着肩膀,一边开口讨饶。
“少来,你忙?忙着每天带着小珍珠溜猫逗狗,上山下海的疯玩吧。你呢也别废话了,直接说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珦炔打开十樾的手,一脸的嫌弃。话语中也有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显然是在烦恼十樾平日不干正事。
“没,我就是来问问。最近咱魔界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啊?”众人落座,十樾直截了当的开口。
珦炔听到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并不着急回答。反而是低着头仔细想了一会,将自己最近处理的事情以及最近外界传的说法全部捋了一遍。
“没有啊,都挺正常的。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你问这个做什么?”珦炔很严肃的回答,反问一句。
“没有,前两天不是出了那个魔君的事情吗。我哥最近都在烦这件事呢,不知道怎么就看我不顺眼了,把其他所有的事情都扔给我了。叔啊,你是不知道,那桌上小山一样的文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