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勇虽说没念过什么书,但对于基本的自称还是知道的,眼下听到禹城的称呼,心中浮起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强撑着说道:“什么朕不朕的,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这是我的地盘。”
御史从怀中掏出代表皇帝身份的令牌,梁辉是官员,对于这个证物是再熟悉不过。
同时梁辉也有些意外,有生之年他竟然能够见到当朝天子。
“陛下,下官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梁辉当即下跪,行礼道。
周氏在一旁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只觉得头晕目眩,怎么好端端的,连皇帝都来了呢,那周勇还有活路吗?
周勇已经吓得抖如筛糠,跪倒在地,不一会,一阵臭味袭来,原来是周勇害怕地尿了裤子。
王二牛颇为嫌弃地偏过头,不去看周勇裤裆下的那滩液体,捂着鼻子,将镣铐扔到周勇面前,“识相点就自己带上,要不然的话,可是有你的苦头吃的。”
周勇哪里还有方才耍威风的模样,忙不迭地将镣铐戴到手上和脚上,在满是横肉的脸上努力挤出讨好的笑容。
络令妃终于看到周勇被绳之以法,也是觉得畅快,不过她也没料到禹城会来到这儿,还会专程来解救她。
禹城注意到络令妃看自己的视线,向着络令妃招了招手,络令妃虽然暗自腹诽禹城像是在招小狗一般,不过身体已然很诚实地走到了禹城的身边。
“你怎么会来?”络令妃神情自然地问道,任凭谁都能看得出来,两人的关系很熟络。
禹城一改那犹如阎王般恐怖的神情,宠溺一笑,神情温柔得都快要滴出水来,“我来看看你,顺便视察一下赈灾的情况,另外,我还带了御史大人来。”
禹城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地示意络令妃看向御史。
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御史被禹城这么一提,也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不过仍旧是没有软化态度,“络姑娘,我和陛下是途径此地,另外也是收到了密信,所以才会赶来。”
络令妃点了点头,这御史大人她也是知道的,毕竟他就是阻挠络令妃立后的最强钉子户之一。
络令妃若有所思地看着御史,想着怎么把这块难啃的骨头给啃下来才好。
御史大人触及到络令妃目不转睛的眼神,就好像他是什么食物一般,更是心虚地别过了头。
他才不会承认其实他的心已经有些偏向络令妃。
那衙门中的情况和梁辉家里的住宿环境御史都了解过了,或者说,是禹城专程带着他去看了一遭。
御史原本只以为络令妃是在装模作样,毕竟那么简陋的环境,络令妃虽是出身商人的家庭,但也不会住那样的房间。
禹城倒也没有强迫御史相信,这样的人,虽然说顽固,可若是一旦攻克的话,那必然是最有力的臂膀。
禹城收回在御史身上的视线,御史感受到禹城的目光移开,这才默默松了口气。
一行人向外走去,而周氏作为周勇的姐姐,自然也被拷了起来,一并带到衙门去审问。
开堂审讯的日子就是次日上午,接到消息的百姓纷纷赶来,将衙门内外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看着那个跪在正中央,神情如丧考妣的周勇,皆是拍手称快。
这些百姓中,被周勇害惨的人可不少,所以这里面也有着指证周勇种种罪行的证人。
梁辉坐在公堂之上,原本他是想要禹城坐在这里的,但禹城只说他是微服私访,不欲大肆声张,更何况,梁辉才是这儿的父母官,他来审问,最合适不过。
梁辉看着跪在堂下的周勇,心里也是一阵畅快,他被周勇压了这么久,总算是能够将这颗毒瘤给绳之以法。
“罪犯周勇,常年横行乡里,欺压百姓,在饥荒期间,更是指使人屯粮,欺骗百姓钱财,中饱私囊,你可认罪?”梁辉的神情严肃,不含一丝感情地问道。
周勇诺诺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开始大打感情牌,“梁大人,咱们好歹曾经也是亲戚,你是我的前姐夫,你能不能饶我这一回,我保证,我保证这一回我不再犯!”
梁辉嗤笑了一声,这周勇还真是蠢得可怜,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他能放周勇一马。
那当初周勇把他往绝路上逼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给他留一线生机呢?
“好,既然犯人周勇承认罪行,那么,下面请证人上堂。”梁辉用力地一拍惊堂木,随后就有一个义愤填膺的人走了上来。
“回禀大人,农妇要告这周勇强抢民女,他前些天,看中了我闺女,要纳她为小妾,我女儿誓死不从,甚至还悬梁自尽,好在最后救了回来,可这恶棍,他竟然还讹走了我家中唯一的几亩田地,说要么拿女儿来换,要么饿死。”那妇人的脸上报警沧桑,她说这话的时候,更是恨不得立刻扑上前,将周勇给咬碎。
紧接着,又有许多的百姓上堂指控周勇对他们施加的暴行,络令妃听完,简直觉得把周勇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这个恶霸的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把他杀了泄愤都不为过。”络令妃实在不想让周勇就这么死了,他的罪行给许多的百姓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糟糕的记忆。
周勇一死了之,可那些受到他荼毒,因为周勇而枉死的人,却是永远都没有办法再活过来。
“你放心,梁辉自有他的办法,你且等着。”禹城经过昨日一事,对梁辉的印象倒是不错,这样的人,应该得到重用和提拔。
梁辉并不知道他在无意中为自己洒下了这么好的种子,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周勇,最终宣布了结果,“犯人周勇,罪大恶极,择日问斩,但是,在问斩前,周勇要游街示众,接受百姓的批判,周勇也应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罪行。”
周勇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可梁辉这么做,无疑是要在周勇临死前,再让他受一顿折磨,周勇张口就要反驳,却被衙役捂住嘴,给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