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那些灾民谁都不听劝,年轻的把年老的挤到一边,想要把粮食独占,眼看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就要被众人踩踏时,络令妃不顾王二牛的劝阻,从马上下来,小跑到那妇人身旁,将她扶了起来。
“络……络姑娘,您怎么下来了?这儿我来处理就好,琳琳,快把络姑娘带回去。”礼部尚书见络令妃出现,本来还不怎么心慌,现在一颗心彻底提了起来。
络令妃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会回去的,我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帮助您赈灾的小辈,您大可不必顾虑我。”
刘琳琳见状,也是连声附和,这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们也应当一同伸出援手,而不是躲在马车上。
况且,这灾民们也是需要安抚,多一个人,也就多一份力量。
“刘伯父,您先吩咐人去煮粥,然后咱们就地施粥,春芍,你去马车上,按照人数把馒头拿下来。”络令妃很快就进入了状态,那妇人怀中的小儿已经饿得面黄肌瘦,络令妃看得更是心疼。
“是。”春芍转身朝着马车跑去,王二牛也想跟着春芍一起去取馒头,但毕竟保护络令妃是他的指责,所以他只能尽可能地用余光看顾着春芍。
礼部尚书也按照络令妃的吩咐去煮粥,络令妃站到稍高处,扬高声音说道:“我知道大家已经饿了很多天,我们是朝廷派来的,我叫络令妃,我们一定会保证大家能够度过这次的天灾,也请大家相信我们。”
灾民们听到络令妃话中所提到的朝廷,顿时沸腾起来,一股脑朝着络令妃身边涌去。
王二牛连忙护着络令妃,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挤,你们越挤,就越乱,就越晚吃上饭!”
春芍拿着包袱走回来,络令妃接过包袱,将那白面馒头逐个分发到了灾民们的手中。
那些灾民的手很脏,和那馒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有甚者,上面还有着血迹,络令妃看得有些不忍,连忙说道:“你们,你们慢些吃,小心噎着。”
灾民们好不容易吃到一点吃的,个个都是狼吞虎咽,刘琳琳平日里也算是不怎么爱掉眼泪,可眼前的这一幕叫刘琳琳都红了眼眶。
他们身居京城,每日吃着山珍海味,却没有想过,在别的地方,可能有的人连吃一顿饭都很难。
这时礼部尚书吩咐人煮的白粥也煮好,并且命人简单地搭了一个粥棚。
络令妃负责将粥递给灾民,春芍和刘琳琳负责舀粥。
灾民们吃过馒头后,好歹是有了垫肚子的东西,也不怎么一窝蜂向前挤,只是还是有些急切。
灾民们接过白粥,顾不上烫,就喝了个干净。
其中一位老人一边喝着白粥,一边作势就要朝着络令妃下跪。
王二牛急忙把人扶起来,那老人佝偻着腰,不停地流着眼泪,声音哽咽,“姑娘,你们真的是好人啊,如果不是遇到你们,只怕……只怕我们早就饿死了。”
这话音刚落,就有许多的灾民应和,“是啊,今天我们本来是想着碰碰运气,没准能有点吃的,现在遇到你们,真的是上天的恩赐啊!”
络令妃虽然端的手都有些乏累,但想到这么多人能够有饭吃,也就不觉得累。
方才那位抱着孩子的妇人也吃到了粥,只是她抱着孩子,不怎么方便,又脸皮薄,不好意思再要第二碗。
络令妃端着一碗粥走到那妇人面前,轻声说道:“孩子我来抱吧,你快些吃点,你是孩子的娘,你不吃怎么能行?你如果都倒下了,还有谁能来保护你的孩子呢?”
那妇人颤颤巍巍地接过碗,眼泪滴落在粥里,待到喝完,早已是泣不成声。
络令妃轻拍着妇人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你们能告诉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吗?”礼部尚书只知道是南方发生了饥荒,可具体什么情况,那折子里没有明说,他们自然也什么都不清楚。
那些灾民们闻言,都七嘴八舌地说起来,礼部尚书实在是听不清,最后还是一位看起来有些威望的老人走了出来,向着礼部尚书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今年南边大旱,一连三个月都没有下过一滴雨,田里的很多庄稼都枯死了。
他们这些人之中,大多都是靠那一亩三分地吃饭,现在地没有了,那些粮食又被当地的恶霸给囤了起来,高价卖出。
他们辛辛苦苦一年到头,也攒不了多少钱,那米又被卖出了天价,实在是不舍得,也是买不起。
后来那恶霸又想出一个主意,要他们把田地抵押给他,有的庄户为了能吃饭,只得答应了那恶霸的要求。
结果那恶霸收了地契,转眼就不认账,那些庄户吃了亏,自然不依不饶,却都被恶霸手底下的人打成了重伤。
他们被逼无奈,只能向北流亡,想着往北走一走,或许情况能够好一些。
络令妃听罢,只觉得这恶霸实在可恨,“你们的父母官呢?不管吗?”
按理来说,这当地的知府和县令,对于这些恶霸还是有惩治的权力的,更别说这恶霸提高米价,还骗人田地。
那老人叹了口气,“管,大人和那恶霸谈过无数次,最后更是被那恶霸给扣押了起来,听说是向朝廷递了折子,那恶霸听说,就派人去追,也不知道追到了没有。”
络令妃最恨的就是这些仗势欺人的人,刘琳琳听得也是一肚子火,若不是离目的地还有些距离,她是真想把那恶霸打得满地找牙。
“乡亲们。”络令妃收拾好情绪,对着众人说道:“朝廷已经收到了折子,陛下没有放弃你们,也是他派我们来赈灾的,请大家放心,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度过这次的天灾,我们也会帮你们解决那个害人的恶霸,还你们安宁!”
灾民们受到鼓舞,更是纷纷高呼“陛下万岁”,络令妃和刘琳琳,礼部尚书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读出了同样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