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点了点头,当即就要拿起那封信往出走时,络令妃又觉得不妥,让忍冬先等一下。
还是等到天黑之后比较好一些,晚上出去不容易让人看清楚,若是白天的话,忍冬一个女子去军营,实在是有些招摇。
而且,禹城驻扎的地方究竟在哪,就连络令妃也不知道。
所以能不能成功找到禹城,还得看忍冬的造化。
络令妃想了片刻,还是决定给忍冬画一幅禹城的画像,这样忍冬也好有个参照物,免得认错了人。
“这就是禹城,你把这封信一定要亲手交给他,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络令妃再度警诫道,在忍冬点头确认记住了禹城的脸之后,络令妃这才稍微放下了心。
“可是,小姐。”春芍想到了另外一种情况,“要是忍冬不小心走到了李宴的营地,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络令妃猛然大悟,是啊,那营地万一走错了,忍冬平白无故地出现在那里,再被李宴知道,那可就是自寻死路。
络令妃撑着下巴,皱眉沉思,“哎,有了!”
络令妃又提笔,写了另一封能够看得见字的信,交给忍冬。
忍冬看了一眼那开头的称呼,就明白了络令妃的做法的用意。
要是真的运气不好,她误打误撞进了李宴的营地,只需要把这封信交给那人,那些人也是不会阻拦的。
“小姐,李宴现在可是在府上,您这……”春芍还是有些搞不懂络令妃的意思,犯起了糊涂。
络令妃没好气地赏了春芍一个爆栗,这个丫头,怎么在不该犯傻的时候尽说些傻话呢?
“我的意思是,这个只是实在没办法了,拿出来应急的,起码在李宴那应付得过去,难道你还真的想要忍冬走错吗?”
春芍这才明白过来,这招偷龙转凤是逼不得已才能用的下下策,只要瞒过了李宴营地的人,那密信大不了先烧掉。
等到忍冬安全的回来,就算李宴问起来,她只需要说这信是前几天就让忍冬去给李宴的,只是李宴重伤,没来得及去送。
忍冬又听不见,不了解情况,现在被络令妃给救了出来,对络令妃心怀感恩,所以就想着给李宴传信,增进两人的感情。
“只希望啊,千万别走到那一步,这封信上的话肉麻得要死,我可不想让李宴那个王八蛋看见。”络令妃鼓着两腮,忿忿不平道。
春芍和忍冬看到络令妃这可爱的娇俏模样,失笑摇头。
她们的这个主子啊,天不怕地不怕,还真是一个活宝。
就这样,忍冬又忐忑不安地等了一会,等到天色渐黑,才准备要出门,临行前,络令妃又不放心写字地嘱咐道:“万事小心,尽量不要从大门走,若是有人看到你,拦住了你,你就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这封信呢,烧了就烧了,但是,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这密信虽说重要,可是再怎么也比不过一个活生生的人来得更重要,若是因此让忍冬丧命,只怕络令妃会余生都活在自责之中。
忍冬用力地点头,而后打开房门,趁着夜色,快步向前走去。
络令妃和春芍看着忍冬远去的背影,都在心中默默祈祷一切顺利,千万不要出现什么差池才好。
忍冬刚拐过一个弯,就遇到了管家,不过管家对忍冬倒是没什么印象,管家直接从忍冬面前擦身而过。
忍冬尽量朝着少有人经过的地方,她低着头,不停地向前走,余光打量着周围有没有什么狗洞,又或者是小门之类的。
等走到后门那里的时候,发现有两个人正在那里把守,忍冬立刻就想转身离开时,那两个人发现了忍冬,要忍冬停下。
忍冬什么都听不见,兀自朝反方向走去,那两人对视了一眼,快步走上来拦住了忍冬的去路。
“你是谁?晚上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其中一人疾言厉色地问道。
忍冬知道他在说话,她指了指自己耳朵,又指着自己的嘴巴,伸出手用力摇了摇,示意自己听不见,也说不了话。
另一个人,好像是对忍冬有些印象,出言替忍冬解围道:“这个小丫头我认识,先天性的残疾,是个聋哑人,娘早早的就死了,一个人在府里孤苦伶仃地生活,怪不容易的。”
先前说话的那人也不是什么坏人,在听完另一人的叙述之后,对忍冬又多了几分同情,他瞧着忍冬与自己的女儿一般大的年纪,更是动容。
“哎,真是造孽啊,行了,你走吧,以后别到这儿来了,容易让人怀疑。”那人劝慰道,结果被另一个人拍了一巴掌,才想起忍冬是听不见的。
另一人用手指了指远去的方向,又挥了挥手,忍冬怯懦地一笑,向两人点了点头便离开。
“哎,今天的事情可不像你这个铁面无私的人会做的事情啊!”另一人捅了捅那人的胳膊,揶揄道。
那人没有理会他的打趣,反倒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忍冬没有被那两人为难,可是出去的路又被堵死,这么回去的话,忍冬又觉得不甘心。
她猫着腰,走进了草丛,在墙根处用手摸索着。
终于,忍冬摸到了一个像是人的头那么大的洞,这个洞口周围早就长满了野草,忍冬扒拉开那些野草,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大小,觉得是能够钻得出去的。
也幸好是忍冬这些年营养不良,明明十五六的年纪,个头和身材就跟十一二的小女孩差不多。
所以忍冬并没有费什么力气的,就从那狗洞钻了出去。
这狗洞的外面是一片荒芜的湖边,又因为是大晚上,湖风吹来,又有些冷。
忍冬无暇顾及这些,她仅凭着直觉往前走着,按照常理来说,军队驻扎的地方一般都是在没有人的,宽阔的地方,所以她只需要一直向开阔之地走,就应该是能够找到络令妃所说的那个人的。
终于,忍冬走到了那一片军营驻扎之地,只是,她也不确定,这里究竟是李宴的营地,还是禹城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