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阳的心跳得飞快,他急急忙忙地把背上的龙袍取下来,叠整齐放进了暗格之中,做完这一切,莫阳又小心翼翼地把书房内的一切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太子殿下,真是对不住了,皇上要我这么做,我也只能对不起你了。”莫阳一边在心里默默自责,一边又从窗户翻越出去,离开了太子府。
禹城在衙门待了好一会儿,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地朝着太子府的方向走去。
“殿下,您回来了。”门房见到禹城,立刻殷勤地上前打招呼道。
禹城淡淡地“嗯”了一声,抬脚跨过门槛,正准备往里走时,身后传来一道不算是陌生的声音。
“太子殿下,贾旭登门来与您商议过几日的皇商供应品之事,不知您现在可方便?”贾旭今日换上了玄色的长袍,行事倒是看起来比以前沉稳了不少。
“那就去书房吧。”禹城一边说,一边等着贾旭进来,与他并排向前走。
等到了书房,禹城先进入,他环顾了四周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痕迹,转念一想,龙袍这种东西,一定会放在他不甚打开,或者察觉到的地方。
“你先坐下吧慢慢说。”禹城一边假装随意地在书架上找着书,一边又在可能藏东西的地方四处探寻。
终于,禹城按下了暗格的机关,明黄色的衣角出现在禹城面前,他拿出龙袍,笑意深沉。
贾旭原本正在滔滔不绝,突然见到禹城手里拿着的旗袍,整个人都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你就是在找这个?这可是龙袍,被发现了,那可是谋逆的大罪!”
相较于贾旭的大惊小怪,禹城就显得淡定了很多,“是啊,我知道,要不然,也不会有人费尽心思地要把它放进来。当朝太子居然谋逆,这是多么大的罪名啊!”
贾旭的脑子飞速运转,他一把上前,抢过龙袍,急切地说道:“你是说有人故意害你?那是不是一会就有人来搜查了?不行,我得把龙袍带走!”
禹城转过头,像是看什么稀有物种一般,纳罕道:“我还以为你巴不得我死,然后好跟妃妃在一起呢!”
贾旭连着呸了三声,“小爷才没那么下作,我帮你,完全是因为妃妃,我可不想看到她为了你伤心难过。”
禹城笑而不语,不管贾旭是出于什么目的,总归都是在帮他的,这就够了。
况且,现在贾旭和络令妃是绝无可能了,他对于这样一个曾经的情敌,还是比较宽容的。
贾旭并不知道禹城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一心想着要赶紧离开,千万不能被人发现。
“你尽量自然一点,别跟做贼一样,容易引人怀疑。”禹城提醒道。
贾旭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后在宽大黑色袖袍的遮掩下,神情平静地走了出去,好似是刚与禹城商量完事情一般。
贾旭前脚刚出了太子府,就绕到一侧没有人经过的死胡同,趴在那里,观察着太子府门口的动静。
约莫一刻钟后,一大批锦衣卫出现在太子府门口,贾旭暗暗庆幸,还好自己跑得快,要不然就死定了。
锦衣卫首领柳御对着手下吩咐道:“将太子府的各个门都把控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出。”
“是!”
柳御带着剩下的锦衣卫的人进入太子府,府中的下人见到这个阵仗,都吃了一惊,小声议论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太子殿下人在哪?”柳御抓过一个小丫鬟,凶神恶煞地问道。
小丫鬟被吓到,战战兢兢地说道:“太子殿下……现在应该在……在书房。”
柳御带着人直奔书房而去,他此次前来是奉了皇帝的命令,说有人秘密上奏,太子私藏龙袍,皇帝震怒,要求柳御亲自前来搜查。
到了书房,禹城听到了动静,走了出来,柳御恭敬地向着禹城拱手,公事公办地说道:“太子殿下,我等是奉皇上的旨意,还请您配合。”
禹城闻言,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父皇的旨意?是出什么事了吗?”
柳御面露尴尬,但还是回答道:“有人说您在府中私藏龙袍,皇上不信,但因为兹事体大,皇上也想着还您一个清白,所以才让我等前来先行秘密搜查。”
柳御坐到这个位置上,基本的人情世故还是懂得,这种时候,一定不能说是皇帝怀疑,才派他们来的。
即便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但知道和说出来,那可是两码事。
禹城也深谙这个套路,他没有多加阻拦,大大方方地站到一侧,为柳御让开路,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进去搜吧,我在外面等着就好。”
柳御对于禹城的配合还是抱有感激,否则,禹城若是有意为难他们,他也是会两相为难。
“那就多有得罪了,太子殿下,您先歇息片刻,臣搜查完,您就可以进去了。”柳御说完,就带着人进到了书房之中。
禹城双手背后,盯着院子里的槐树看,不知在想些什么。
柳御站在书房中央,等到所有手下都汇报完之后,柳御紧拧剑眉,不是说书房内藏着龙袍吗?怎么会没有呢?
“暗格找过了吗?”柳御想到自己临行前皇帝特意告知他的地方,生怕有人给遗漏了,再次问道。
手下无奈地摇头,再三保证道:“回禀大人,我们已经里里外外搜查了三遍了,根本没有龙袍的影子,会不会是……搞错了?”
柳御心里一咯噔,这搜出来,会引发太子与皇帝的战争,这搜不出来,太子与皇帝心生嫌隙,若是到时怪罪到他头上来……
“太子殿下。”柳御硬着头皮走到禹城面前,说道:“臣……什么都没有搜到,望太子殿下恕罪。”
禹城轻笑出声,回过头,上位者的威压扑面而来,“是吗?那可真是万幸。”
柳御点头哈腰地干笑,随后咽了咽口水,便提出要进宫禀报皇帝,要先行离开。
谁知还没走出几步,禹城催命般的声音就缓缓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