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母被络令妃可爱的小模样逗弄得心都软了,她叹了口气,既带着不舍,又带着宽慰,“做爹娘的,自然是想要你一直陪着我们,但女儿不中留,我们也要为你早做打算才是。”
络父没有说话,只是在那里一个人喝着酒,贾旭见状,有意活跃气氛,耍宝道:“络伯父,络伯母,你们这样,让我的压力倍增啊,这以后我要是欺负了妃妃,你们还不得来找我拼命!”
络父闻言,恼怒地瞪了一眼贾旭,面色不善地威胁道:“你还想欺负妃妃?”
贾旭的头顿时摇地跟拨浪鼓一样,连声道“不敢,不敢”,络令妃趁络父和络母不注意,偷偷掐了一下贾旭腰间的软肉,要他别再乱说话。
一顿饭吃得很是和谐,小坐了片刻后,贾旭便提出要离开,络父是长辈在,自然是没有要送贾旭的道理,所以这个重担毫无疑问地便落在了身为贾旭的未婚妻,络令妃的身上。
络母和络父慈爱的目光落在络令妃远去的背影上,使得络令妃如芒刺在背一般,她手脚僵硬地走在贾旭身边,在送贾旭到了府门口时,仍旧不忘低声叮嘱他,千万别忘记打听有关禹城的消息。
贾旭再三保证自己不会误了正事,这才在络令妃的殷切期盼下,施施然地离开。
在外人看来,贾旭仍旧是那个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但跟随贾旭多年的贾明,却是将贾旭的爱而不得看在眼里。
回到贾府,贾旭当即便吩咐贾明,要他派可靠的人去往禹城所在的镇上,如果有消息就立刻传回。
贾明终于忍不住,“公子,您又何必如此为难自己?就算您不派人去,到时络小姐问起来,你只需要说那里口风极严,无法得到消息不就可以了吗?您这是在为他人做嫁衣啊!”
贾旭将手中的折扇缓缓地合上,嘴角浪荡,带有痞气的笑容消失不见,转而换上的,却是释然,“贾明,你不懂,真正爱一个人,是想要她幸福,既然她想解除婚约,那我就帮她,但求无愧于心,无愧于我对她的喜欢。”
贾明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贾旭打断,他的语气坚定,不容拒绝,“我知道,在你眼中,我是那个默默付出,还得不到回报的可怜人,但这世间的事,又岂是公平二字可以含括的?关于络家小姐的事,你一个字都不许往出说,否则,别怪我无情!”
贾明最了解贾旭,既然贾旭铁了心想要默默保护络令妃,他自然是不能够再横加阻拦,若是因此坏了他们主仆间多年的情分,也是得不偿失。
贾明很快便安排了可靠的人快马加鞭前往距京城百里的镇中探查消息,贾旭听完贾明的汇报,这才安下心来。
贾旭又想到他昔日听过的有关络令妃与禹城之间传言,猜测他们两人之间也应该是早已情根深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可能等这次禹城视察之行回来,就会将注意力放在解除他与络令妃之间的婚约上。
与太子抢女人,无非是以卵击石,但现在尴尬的是,皇帝可能是在明知道禹城与络令妃之间有情的前提下,故意赐下这道贾旭与络令妃婚事的圣旨。
络令妃虽并非出身名门望族,但到底也是有家族底蕴在的,做一个太子妃也是够格的,那么皇帝这个举动就很耐人寻味了……
贾旭的大脑飞速地运转,想来想去,得出了一个看似很大胆,却又合理的猜测,那就是:太子与皇帝只是表面父子,皇帝忌惮禹城,所以才会这么做……
贾旭倒吸了一口冷气,皇宫之中,有多险恶和肮脏,他是知道的,垂垂老矣的皇帝,和一直被皇帝压制的,正值盛年的禹城,两相争夺,无论谁胜谁负,都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而现在看来,他贾旭,以及他身后的贾家,就是皇帝与禹城博弈之间的那道砝码。
如果等到禹城主动开口求娶络令妃,那么挡在禹城面前最大的绊脚石就是他贾旭……
所以现在贾旭必须退婚,才能够最大限度地保全贾家。
贾旭陷入了沉思,半晌,他才重新开口说道:“贾明,你说,要怎么样才能名正言顺地解除婚约,在不得罪太子与皇上的前提下?”
贾明在心中斟酌了半天,才将自己想出来的办法告诉贾旭,“那就只有是因为您的原因,皇帝无路可走,将您与络小姐之间的婚约作废,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贾旭的手指在桌上急促敲着,那响声在寂静的房间中,又显得格外有节奏,让人的心也不由得七上八下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贾旭想通了贾明若有所指话,挑明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这样妃妃不会因为我的退婚而名声受累,皇帝也不会起疑,认为我与太子勾结!”
“正是。”贾明又像是想到什么,“可是,这个泼脏水并不是您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不如……您去跟表小姐商量一下?”
“沐琬?”贾旭口中细细地揣摩着这两个字,半晌,才问道:“为什么是沐琬呢?她会答应吗?”
贾明笑而不语,心里却是暗道,沐琬喜欢贾旭整整五年,在进退两难的境地下,当然是要选择一个自己信得过,又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人来联手了。
“您试试不就知道了吗?”贾明卖起了关子,无论贾旭怎么逼问,贾明都是摇头装傻。
贾旭无奈,只好同意了贾明的提议,吩咐道:“那你趁现在天色还没有黑,去表妹府上请她过来一趟吧,就说有要事相商,免得再拖下去横生枝节。”
贾明的动作很快,还没等贾旭打好腹稿,沐琬就跟着贾明,走进了正厅。
“表妹……你……你来了。”贾旭难得结巴,又想到现在自己是有求于人,更是有些心虚。
沐琬只是瞧了一眼贾旭,就知道他是有事找自己,索性也没有卖关子,温声细语地点明道:“不知表哥这么着急找我来,是有什么要事?就不担心你的未婚妻知道了吃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