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帝最看不得这种老臣流泪的画面,仿佛自己是多么的不通人情一般,于是皇帝便直接转身看向,仍然跪在一旁不闻不问仿佛与所有事情都毫无干系的龚尚书。
“龚尚书,不知你怎么看。”在询问古尚书的时候,皇帝的语气是十分温和的,毕竟这是他最心仪的臣子,一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显然皇帝已经忘记了刚才龚尚书的拒绝,而龚尚书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再一次违背皇帝的意思,于是他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吏部尚书的位置,道:
“陛下微臣,看来陛下的决策简直就是英明神武,西凉匈奴等人早就已经臣服在我朝的铁骑之下,只是把守边的将领调离几位而已这匈奴西凉之人定不敢继续放肆。”
龚尚书说出的话仅仅有条,不紧不慢,最重要的是让皇帝听了以后感觉心里舒服。
“再者,我泱泱大国军力雄厚,就算是西凉匈奴等草原蛮夷再一次入土中原又如?凭借我朝的兵力,难道还不能把他们再次打回去吗?”
“最后如果草原部落等再次进土中原,刚好可以以此为借口对草原动手,完成陛下您大一统的雄图大志。”
“一举三得,岂不美哉,所以陈以为陛下的想法简直就是无人能及,让臣等望洋兴叹。”
龚尚书说完这些话之后,身后立刻再次出现了一位臣子,跪在龚尚书的身后,道:“臣也以为陛下的决策简直是英明神武,天威浩荡,吾皇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堂之中带一次被这种呼喊的声音给淹没了,吏部尚书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毫无波澜的龚尚书,一双手简直颤抖的不成样子。
对于朝堂上展现出来的万臣归夫的景象,皇帝感觉很满意,他再也没有去看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的吏部尚书,转而回头坐在了自己的皇位上。
这个皇位很高,高高在上可以让他俯视一切人等,他就是这些人的天,他要如何其他人根本就干预不得。
“传朕旨意,立刻调动凉州守边将领赵文青回京,休整一段时日之后便立刻带病前往岭南平定叛乱!”
吏部尚书见皇帝旨意以下,自知已无力回天,只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再用几乎要吃人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龚尚书。
下朝之后,吏部尚书紧跟在龚尚书身后,在龚尚书即将迈上马车之前,率先一步叫出了龚尚书。
“龚尚书大人,您此行究竟是为何!”吏部尚书压抑着自己的火气,他实在是没想到,这龚尚书居然赞成了皇帝这荒谬的想法。
“赵将军树守边关十余载,与匈奴之间的交锋早已熟悉于心,而他若被调回京中的话,边关边无人可守,到时候中原的百姓再被匈奴人民侵犯,更甚至是中原的土地恐怕再次会被草原占领!”
“龚尚书你此行此举简直就是叛国之罪,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他本以为他与龚尚书之间只是朝廷之中的政党之争,但却在这时陡然察觉到,这龚尚书心里想要的,恐怕不仅仅是这朝堂。
“吏部尚书大人所言究竟为何?本官为何一句都听不懂?”龚尚书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本官这么做,也只不过是想保住本官头上的一顶乌纱。”
“若是你仅仅为了头上的一顶乌纱而对陛下阿谀奉承,就算是此等荒谬的言论也给予赞同,此等行为又和前朝那位一手把持朝政的宦官阉人又有什么区别!”
吏部尚书说的这句话是有几分诛心了,他气急之下直接把龚尚书和前朝的一位太监相提并论,显然是表达了对于龚尚书的不屑。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立刻惊了一下,瞬间懊悔了起来,万一龚尚书把这件事情记恨于心,那他又该如何是好。
如今太子被皇帝禁足不得出入,若他在这个时候再次被龚尚书陷害,那这太子一脉就真的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吏部尚书不想为这件事情相公上书道歉,但是又担心太子一脉无力可用,正当他挣扎着,自己便听到龚尚书那里传来一声轻笑。
“呵,本官究竟想做什么吏部尚书,你还是少了解为妙,”龚尚书似乎并没有被吏部尚书所说的话而激怒,更是没有丝毫的不满。
他漫不经心的迈上马车,在走进马车之前转过头来,对着吏部尚书说了一句。
“这陛下现在究竟是何等情况,你我也可以看得出来,现在你我二人博弈的并非是陛下的意思,而是个人的能力。”
“如今我有能力,让陛下听信于我,便是我略胜一筹,吏部尚书,你若是看不惯本官的这种行为,大可随意,毕竟……”
“失败者究竟有何感想?本官才懒得理会。”
说完这句话之后,龚尚书立刻登上马车扬长而去,而吏部尚书,看着马车离去的身影,最终只能无奈地叹气。
“不行不行,如今朝堂之上的情况真的不能坐以待毙了。”站在原地好久,吏部尚书的神态陡然坚决了起来。
就如同龚尚书刚才所说的,现在朝堂上的博弈,斗的便是谁更能让皇帝幸福,他自知已年老,体弱难当重任,那便只能想办法让太子出山。
太子毕竟是皇帝的亲生血脉,在皇帝心里,应该能够比得过这龚尚书这外姓之人。
“来人,备马车,随我到太子府。”吏部尚书招来自己的那辆马车,指挥着人就要往太子府赶。
在这一路上,他心里不断的想着见到太子应该如何表达这朝堂之上,不管是皇帝还是朝臣,几乎被龚尚书给控制了,太子若是仍然禁足在太子府内,无可作为,那解除禁足之日可真的是遥遥无期了。
他把全部身家都压在了太子身上,又怎么可能希望看到太子被龚尚书压得毫无翻身之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