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站在堂下,看着自家女儿就这么在堂上公然反驳,额上不免沁出了冷汗。
“络令妃,你怎么说?”
皇上将目光递到了络令妃身上。
“回皇上的话。”络令妃起身,从蒋女官手上拿过竹简,将其摊开展在众人面前,“昨日将要下职之时,蒋女官将这份竹简抛在了卑职桌子上,扬言是皇上的命令,卑职不得不听从。刘姑娘怕卑职一个人核查不完整个江南地区的赋税,所以留下来同卑职一同核查。等到三更之时,我等才核查完毕。卑职在核查完之后细细检查过竹简,其上面并无如此墨痕,可今早卑职醒来时,蒋女官已经拿着这竹简了,在之后,竹简之上就出现了墨痕。“
络令妃这句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说是谁干的这件事,但是众人却可以从字里行间得知是蒋女官在暗中作祟。
“刘彬彬,络令妃所言可否真实?“
皇上满是威严的眸子看向刘彬彬。
“回皇上的话,事实就是如此。“
刘彬彬拱手作揖,回道。
“满嘴胡言!“蒋女官抬头朝着皇上道,“刘彬彬昨日来户部探视络令妃,二人在大屋之中嬉笑,络令妃更是将本职工作抛在了脑后,核查江南赋税之时,众女官已经帮忙将所需文件取出,二人并没有所说的如此辛苦。更何况等微臣进入大屋时,络令妃二人正趴在桌子上酣睡,而核查的竹简则放在地上,微臣生怕竹简被磨损,这才拿了起来,谁知络令妃恰巧在这时候醒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络令妃在栽赃陷害你了?”皇上的食指慢慢抚过下巴,眸中兴味之色尽显。
“是。”蒋女官低头。
“如此说来。”皇上眯了眯眼睛,“络令妃、刘彬彬你们二人还有什么想解释的吗?朕下的命令,你们可以不完成向朕说明,可这般敷衍的模样,你们是想对朕有什么一见吗?”
“卑职(臣女)不敢!”
蒋女官听着身后齐刷刷的下跪声,眉目间的得意之色尽显。
刘大人的冷汗随着皇上的声音缓缓下流,刚想站出来替自家女儿说情,谁知道竟然有人快了他一步。是谁?是——
“父皇且慢。“是禹城。
看着禹城从大臣之中缓缓踱步而出,禹城看向蒋女官的眸子里满满的全是不屑:就这般手段,还想着要设计人?
“你有什么事?”禹城这一出现,皇上就皱起了眉。近几次的早朝,禹城要么一言不发,要么就反对他的意见,让皇上着实头疼。今日禹城挺身而出,不知道又是什么意思。
“禀父皇,儿臣有几句话想要问蒋女官。”皇上在龙椅上,缓缓点头表示应允。
禹城点头,缓步走到蒋女官面前。蒋女官低着头,让禹城捕捉不到自己眸中的情绪。“蒋女官。“禹城开口。
“殿下有何事尽管问便可,在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最好是这样。“禹城轻笑。络令妃在禹城出来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呆滞。今日刚到早朝时,她看见禹城,与他的目光相对,也只是匆匆避过。本以为禹城在这件事情上一定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谁知他竟站了出来。
“禹城落进下石也不是没有可能。“不知道为什么,络令妃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么一句话。
“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核查江南赋税这件事是皇上亲自下令让你去做的,对吧?“禹城在蒋女官面前缓缓踱步,那气定神闲的模样,似乎已经认定了蒋女官的罪行。
“是。“这件事是事实,蒋女官也无心遮掩。
“那你刚刚说,是络令妃主动将这核查赋税的任务给揽过去了?“禹城接着开口。
“是。“这句话是蒋女官从一开始就在大堂上说得,哪怕知道禹城这般问法,到最后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蒋女官也无法掩过幽幽众耳,只能点头。
“j她说谎!明明就是她将核查赋税这件事硬扔给络令妃的!“刘彬彬忍不住出口反驳。络令妃见刘彬彬还想说什么,拉了拉刘彬彬的袖子,让她稍安勿躁。
禹城没有理会刘彬彬,只是继续盯着蒋女官,缓缓道:“既然是皇上拍给你的任务,你就应着络令妃亲自请命核查,就将这任务给了络令妃。这可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你这般做法,是不是对皇上的命令有什么不满?”
蒋女官闻言心中一骇,刚打算开口,却被禹城喝住:“跪下!”
许是禹城的气场太过强大,蒋女官径直跪下。这一喝,蒋女官愣了,刘彬彬愣了,络令妃也愣了。
禹城此举,显然是在护着她。他在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