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戏的先生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袍翘起来倒是有几分的仙风道骨。
先生带了一个惊堂木,金檀木这个东西在民间并不多见,因为只有当官的判案子的时候才会用到,也不知晓这个先生到底是怎么弄来的,按照道理说,平民百姓有了这个东西应该是不允许的,毕竟再怎么说也是官家的东西,不过大家都想要听这个折子戏,瞧这个热闹也就无人告发就是了,先生身后跟了一个小童,搬至一个比较小巧的书桌,那书桌之上叠着一层厚厚的本子,上面似乎是写着字儿。
折子戏的先生把板凳放置在了地上,自己刚刚坐在板凳之上稳定了身子,小童便就上了前,把那个小小的书桌放置在了折子戏先生的面前。
也是难为这个小童了,毕竟桌子上的那么一叠纸能够保持不乱,倒是也是一个功夫。
一看便就知晓这个小童做这些事情都是做惯了的。
当然这个年岁少小的小童并不是跟着折子戏先生的,讲折子戏的人通常都是赚不了几个钱,图那么一乐罢了,肯定也是养不起小童的。
无非就是小童想要听折子戏,但是身上又没有带那么多的钱,帮着折子戏先生搬一下东西,免费的蹭这么一场戏罢了。
把所有的东西都拾掇完,小童便就跟着那些听戏的人坐在了下方。
折子戏的先生头上是白色的飘带,身上是月白色的衣袍,一把山羊胡子,哪怕是上了年纪也能看出来的剑眉星目,看起来倒是有一些风清云朗的中年飘逸感。
那惊堂木在小巧的书桌之上这么一敲,清脆的质感让人提神醒脑。
小皇帝便就知道这场戏终究还是开始了。
安芽则是已经习以为常,不要说坐在这里听折子戏了,甚至安芽写的那些戏,时不时的也会出现在这些讲戏先生的小桌子之上。
“今天要讲的是燕家的事情。”出乎意料的,折子戏先生并没有讲那些乱七八糟的爱情故事,也没有讲那些受人心魄的鬼怪传闻。
而是破天荒的头一回说起了政治上的事情。
安芽当时便就惊了心神,她有一些战战兢兢的瞧向了小皇帝。
按着道理说小皇帝应该是生气的,毕竟燕家也是朝廷最为器重的,这么一个家族是非怎么可能让这些平头百姓们平说呢?
但是出乎意料的,小皇帝面无表情,看不出是生气了。
“真的不讲昨天狐仙的那个故事了?”来听折子戏的,什么放肆的话没有进到耳朵里过,只不过是没有人知道这身边的人来听戏的到底都是谁罢了。
说书的先生摇了摇头,朗朗而道:“这个是前些日子才出的事儿,只不过是最近才编出了戏罢了,狐仙的故事咱可以暂且的先割一个,毕竟传说就搁在那儿,但是燕家的事儿保不齐,以后这朝廷下了死命令不让咱说了,你们也就听不到了。”
那个想要听狐仙的,终究还是闭了嘴。
在这青石巷里的一亩三分地中,不管说什么放肆的话,都不会有人传出去的。
除非当朝的天子坐在他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