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倩醒来时已回到阁楼中,冕儿与湘儿守在身边,瞧见柴倩醒来,冕儿忙道:“小姐,你总算是醒了,感觉怎样?可有哪里不适?”
柴倩尝试起身,可全身酸痛让她只得躺下,她柔声道:“我本应该在皇上殿前,怎的?”
湘儿接过话回道:“是宇文公子将小姐送回来的,他说他已经求了皇上饶恕,小姐便安心养病吧。”
“承基?”柴倩陷入沉思,原来自己昏迷前那个扶住自己的人是承基,可是隋炀帝亲口说了,若非玄应退兵,否则便不会赦免自己,如今却因宇文承基的几句话便放过了自己,这个宇文承基有点不得了啊。
柴倩咳嗽了两声,觉得自己全身无力,这时,大夫缓缓走近,行礼道:“奴才见过郡主。”
“起来吧,不必多礼。”
“多谢郡主。”大夫起身,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一张方巾,放在柴倩手腕上,然后替她把了把脉。
“大夫,我家小姐如何?”
“郡主在石阶上跪了两日,这膝盖有些磨损,又淋了雨,所以寒气入体才会如此,郡主还需仔细调养。”
“大夫,只是淋了一夜的雨,怎会如此严重?”
“原本淋一夜的雨也不会又如此重的寒气,郡主之前是否有过这样类似的经历?”
“曾被打雨淋过几次。”柴倩缓缓回答。
“这样就对了,这是从前留下的病根儿,一起发作了才会如此严重,若是郡主不小心调养,恐怕难以痊愈,日后也会留下病根儿,每逢阴雨天气,便会周身酸软疼痛。”
“可有治愈的法子?”冕儿焦虑的问道。
“这个病只能慢慢养着,没有一下便治愈的法子。奴才这便去给郡主开药方,郡主切记要按时服用。”
“有劳大夫了。”
......
大夫走后,冕儿小心翼翼的将柴倩扶躺下,眼眶里的泪水却顺势流了出来,冕儿急忙用手擦干,柴倩见状,忙问道:“冕儿,你这是怎么了?”
“冕儿想到小姐受了这么多苦楚,心中便是难过,为自己不能替小姐分担而懊恼。”
柴倩轻轻笑道:“我无碍了,且放心吧,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冕儿哭道:“小姐虽比不得这皇宫里公主一般身份尊贵,但从小也是被老爷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何曾受过这般委屈,若是被老爷和夫人知晓了,不知心中该有多难过呢。”
“嘘,这些话便是万万说不得的,我虽是千金小姐,但入了这皇宫,我便与奴婢无二,方才你那番话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便就是大逆不道,所以,在这深宫之中,切记要谨言慎行,即便是有什么委屈,也将它烂在肚中,万不可逞口舌之快。”
“是,小姐,冕儿知错。”
“小姐,湘儿给您熬了点清粥,你且尝尝。”湘儿端着碗走进来说道:“小姐这两日清瘦了不少,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柴倩轻轻笑道:“放心吧,为了我们能安全离开这里,我也会让自己好好活着,我活着你们才有希望离开这里。”
“小姐这是在胡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小姐自然是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的。”
“嗯。”
......
翌日,清晨
宇文承基一早便带着大夫来替柴倩把脉,大夫开完药方叮嘱一番之后便离开了,只是承基还徘徊在屋中,他的表情显得有些踌躇。
柴倩瞧见他的样子,便意识到是否有事发生,忙问道:“怎么了?承基。”
承基欲言又止,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大概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了,你且好好照顾自己。”
“嗯?发生了什么事?”
“李渊在太原起兵了,皇上派我去收复他们,这一去,不知要多久。”
“嗯,你且小心些。”柴倩迟疑了一下,柔声道。
“为何你一点儿都不感到意外?难到你一早便知这结果?他们起兵可是因为你?”
“我并不知晓此事,与他们也有些时日未曾见面,也不知晓他们如今的情形,况且,李国公做事一向谨慎,怎会因为我而做出此等谋逆之事?我不惊讶是因为我不关心罢了,一切都与我无关了,我又有什么可惊讶的呢?如今我被软禁于此,已是生无可恋,若不是因家中还有父母,早已了结了自己的性命了。”
“你又何必如此妄自菲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一直在努力想法子救你出去......”
“承基,我且知晓你的心意,你一切小心。”
承基点点头,转身说道:“湘儿,你要好好照顾柴姑娘。”
“是。”湘儿行礼道。
承基与湘儿这虽是一句简单的对话,但却让柴倩察觉到了些许问题,湘儿明明是自己的丫头,这番话倒显得承基是她的主子了,其实柴倩早前便有些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