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柴倩手腕一颤,笔墨重重的印在了宣纸上,染黑了整个离字。她心中一阵浮躁。
湘儿见状,忙磕头认错道:“湘儿多嘴失言,请小姐饶恕。”
柴倩淡淡道:“不关你的事,你且退下罢。”
湘儿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柴倩将笔往桌上一仍,深深叹了口气,她也不知晓自己怎么了,建成的结局她也是清楚的,又怎能与自己白头?
......
走到院中,如今娭毑走了,柴绍进了宫,柴慎征战沙场,府中便只留下柴倩与柴夫人,实在是冷清至极。
柴倩不知不觉溜达到柴夫人的院子,远远瞧见屋内的灯还是亮着的,便轻轻走上前去叩门:“娘亲,你睡下了吗?”
“未曾,你且推门进来罢。”
柴夫人的声音有些哽咽,柴倩推门进去,正瞧见她慌忙的拭去眼角旁的泪珠。
柴倩忙走上前去柔声问道:“娘亲,你这是怎么了?”
柴夫人轻轻摇摇头,道:“没事,只是被沙子迷了眼。”
“母亲越发不会说谎了,这屋内哪来的沙子?倩儿瞧您这样子便是有事,如今父亲征战沙场,哥哥入了宫,这府中只剩下我们母女两人,母亲还有何事是不能与倩儿直说的?”
“是,母亲心中担忧,你哥哥已进宫一月有余,却没有任何音讯,无奈我一介妇人,你父亲又不曾与宫中的人有交情,我也认不得宫中嫔妃,不知你哥哥如今怎样,是否安康?“
“娘亲莫要多想,哥哥定然不会有事的。”柴倩安慰道。
“我日日梦里都梦见你哥哥在宫中受尽苦楚,这心里便是无法安心。”
“母亲且宽心,如今皇上要倚重父亲,就绝不会让哥哥出事,皇上需要用哥哥来牵制父亲,以免独大。”
“我自然知晓你哥哥不会性命垂危,但若是在宫中受人欺凌呢?若是有旁人挑衅呢?以你哥哥的性子,自然是自己承受着不想让我们担心,可......”
“是,娘亲言之有理,娘亲且容倩儿想想法子,看能否亲自进宫瞧瞧哥哥,让母亲安心。”
“你有什么法子能进宫?”
“暂且还没有,不过就算倩儿不能亲自进宫,也会想尽一切打听到哥哥的情况的,娘亲放心吧。”
柴夫人点点头道:“难为你了。”
“母亲且快休息罢。”
柴倩扶着柴夫人躺在床上,为她盖好棉被,灭了灯,才回房间。
……
翌日,清晨
湘儿端着早点进了房间,冕儿正好为我梳妆完毕。
湘儿笑道:“小姐且来喝点清粥吧,这医术上说,清晨喝清粥很是养胃呢。”
柴倩起身走到桌边坐下,
“小姐这是怎么了?眼下青了一圈儿,可是昨夜未睡好?”
柴倩轻轻点点头道:“是,昨夜失眠了。”
“怎的回事!可要找大夫来瞧瞧?”
“不必,我只是想着哥哥,心中有些担忧,故而失眠罢了。”
冕儿叹道:“是啊,公子都进宫一个多月了,却毫无音讯,也不知是否安好。”
柴倩道:“你们可有什么法子能让我进宫?”
湘儿道:“我们只是小小奴婢,怎会有这通天本事?平时能远远瞧上那皇宫一眼都是不易的,更不说进宫了,简直是痴心妄想。”
柴倩叹了口气道:“也对,我也是糊涂了,此时我自己再想想吧。”
……
晚上,院内
柴倩正趴在院子里思索着,心力交瘁,湘儿拿着一件披风朝她走去,轻轻为她披上,柔声道:“夜里凉,小姐披件披风吧。”
柴倩缓缓直起身子,道:“多谢。”
突然瞧见府外的上空中出现了好多孔明灯,
湘儿指着它笑道:“小姐,你看,孔明灯,好生漂亮。”
柴倩心中一阵纳闷,道:“谁会如此晚了还放这个?”
“小姐要去瞧瞧吗?”
柴倩看了湘儿一眼,她出于好奇,起身小心的走到府门口,想瞧个究竟。远远便瞧见一个人正背着面放着孔明灯。
柴倩见那身影有些许熟悉,便喊道:“何人在此放灯?”
那人正举着一个孔明灯,听到柴倩说话,便缓缓转身。
“宇文承基!”柴倩一脸惊讶。
他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的灯放出后才走近柴倩,冲着她微微一笑。
柴倩忙问道:“你怎会在此处?”
他轻轻笑道:“因为我知道这段时日你都郁郁寡欢,便想了这个法子让你开心一下,你可还喜欢?”
“你怎知我日日寡欢?”柴倩不解的问道。
“岂会不知?你哥哥如今仍身陷囹圄,父亲又征战疆场不知何日而归,你怎会不担心?”
“我家的事,你怎会知晓的如此清楚?”
“我日日与父亲上朝,怎会不知这朝中大小事宜?”
“那你可知是何人向皇上举荐的父亲?又出了个这样的损招?”
他轻轻笑道:“你真真是胆大,竟敢公然的诋毁否决皇上的决策,你便是不怕掉脑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