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倒在白一帆身上的尸体，勒娅将耳朵趴在他的胸口。只要还有心跳，就没有关系，没有呼吸也没有大碍。

勒娅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力图听见胸膛里一切细微声音。

有力但缓慢的心跳敲打勒娅的鼓膜。

“一帆。”勒娅起身，看着月光下白一帆沾染血液的脸庞，“我会救你。”

这时候，在大学里学的心肺复苏就显得如此重要。勒娅这时候真想感谢自己当年不逃课的自己。

十指交叉，勒娅将合起来的掌心放在白一帆的胸口。

“咳咳。”周阎止不住咳嗽，装是装不下去了。周阎适时睁开眼睛，“勒娅？”

没想到心肺复苏这么管用！

“你怎么样？能不能走？这个地方阴森极了，我们快些走吧。”勒娅连珠串似的发出了一系列疑问，掩饰她的紧张。

“怕是不能。”周阎感受自己麻木的双腿，意图让勒娅先走。

“没关系。”勒娅笑出一口白牙，“我抢了一匹马。承受我们两个完全没问题。”

“…那可真是太好了。”周阎在勒娅的搀扶下离开死人堆，“我可以自己走。”

“不行，你才说你走不了，这时候就不要逞强了。”勒娅把白一帆垂在身侧的手搭在自己的颈边，这个动作已经在长长的征兵队伍里重复了无数次。

“呵呵。”周阎突然笑起来，在无人的夜晚不由得有些瘆人。

“怎么突然笑起来？身负重伤很好玩？”勒娅不解地看了一眼白一帆。

“我只是想起一路来，我每次受伤好像都是你照顾我。明明我该保护你。”周阎细细想来，倒是他拖累勒娅的情况比较多。

“胡思乱想什么。”勒娅轻轻弯曲食指值在白一帆的脑袋上敲了个响儿，“是你给了我照顾你的机会，还记得在悬崖上吗？如果你没带走我，我这会儿应该和一个糟老头儿成亲了。跳下悬崖后，如果不是你，我也会粉身碎骨。别看我这样，我其实很怕死。”

“这么一听，我的作用还挺大。”

“当然，互帮互助。”

“作为回报，我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秘密？”勒娅来了兴致，莫非是传说中的宝藏？虽然白一帆是马贼，不太可能航海寻找宝藏，但万一马贼间也流行买宝藏呢？勒娅似乎可以看见无数的珍宝在向她招手。

“我不叫白一帆，我的真实姓名是周阎。”周阎不知为什么，此刻特别想让勒娅知道自己的名字。既然无法在勒娅的生命中消失，那么让他成为勒娅生命中浓墨重彩的一笔也不错。

“周阎？”勒娅点点头，有点小失望自己的宝藏不翼而飞，“我也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勒娅把周阎扶到马上，“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你昨夜告诉我的那个桃花镇。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你想好了？离开这乱世？”

“当然，我比较喜欢安居乐业。”何况，你在我身边。勒娅瞄了一眼周阎的脸。周阎，周阎。勒娅在心头重复周阎的名字，既然你把真实的姓名告诉我了，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之间建立了信任。

一挥马鞭，勒娅朝远处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