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得脚底长了四五个水泡后，长长的队伍终于到了驻扎的营地。一到营地，骑着马的官兵一从马车下来，挥着马鞭就把人群赶到营地前的荒漠上。

妇人分作一群，男人分作一群，老弱病残又分作一群。被挤在妇人中央的勒娅远远地看见白一帆又吐了一口鲜血，官兵推搡着他到了面黄肌瘦的第三群里。

等分好队伍后，勒娅同另外哭喊的妇人分配到了在河边的帐篷，帐篷外是搭建不久的锅子，锅子下燃着火。

“你们给我好好煮饭，要是吃坏了肚子，有你们好看的！”为首的官兵手里的长鞭狠狠打在地上，激起了一地的尘土。

受惊吓的农妇挤作一团。

官兵见她们吓得瑟瑟发抖，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在他转身之际，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裤腿。

“官爷，我的兄长被分到了另外一队，他在哪个帐篷？”勒娅的队伍是最先被带出来的队伍，所以她没有看见白一帆被带到哪里去了。不知道为什么白一帆这几天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差，要不是同行的人感谢白一帆在那个时候挺身而出，他们时常帮勒娅一起带着白一帆，他恐怕撑不到这儿。

“那个窝囊废自是去了他该去的地方。”官兵抬腿抖掉了这个脸脏兮兮的女人，“要我看，他也就这个用了。”官兵又蹲下来，捏住勒娅的下巴，“你要是把脸洗洗干净，我看得顺眼，没准还能见你那个窝囊废最后一面。”

勒娅撇过头，挣脱官兵的束缚。

“我等你来找我。”官兵听见集合的号角，急急忙忙离开了河边。

“姑娘，你还是忘了你哥哥吧。”同行的妇人拍了拍勒娅的肩膀，去洗菜了。

寻到一个去看白一帆的机会并不难，在勒娅做好晚饭后，就有官兵来到她们面前，拿了送去给几个将领的饭，官兵还吩咐勒娅她们再烧些番薯。

米给那些没用的家伙未免太浪费了，但是明日他们若是跑不动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所以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让他们吃饱。

知道这些番薯是送去给第三个队伍里的人吃后，勒娅积极地揽过了送饭的事务，问过一个站岗的士兵。士兵不耐烦地指了指一个漆黑的方向后，就不再管勒娅。

等勒娅走到那里，才知道为什么这些官兵不是不看不起这些老弱病残的战斗力，而是他们被关在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木笼子中，里面人挤人，站着也困难。

在笼子里的人见有吃的，纷纷挤到勒娅在的那一侧，一只只污黑的手伸出栏杆，够食物。自从征兵以来，他们就没有吃饱过。

“白一帆。”勒娅手中的番薯并不递给一只只张开的手。

“小姑娘，这世道自己都不一定活得下去，还管什么别人。”笼子里的人极力去拿手伸不到的番薯。

“谁告诉我白一帆在哪儿，就是那个我一路以来一直带着的男人，我就给他额外的加餐。”勒娅拿出了自己的晚饭，一个白面馒头。

人群蠢蠢欲动。

“他在这儿。”离勒娅有三个木笼子的人发出了声音，眼睛一直牢牢盯着勒娅手里的馒头。

走到第三个木笼子处，里面的人把昏过去的男人弄到笼边，勒娅确认过那张脸后，她把手里的馒头递给了告诉她消息的男人。

在把番薯分发出去后，勒娅蹲在了白一帆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