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做什么？”洛茗艰难地呼吸，看着神色癫狂的男人，“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了。”

“你还有你的孩子，你的朋友，不是吗？”皇帝幽幽开口，“你既然为了你的亲族能够对我下手，看在你我夫妻几载，朕让你做一个选择。”

皇帝逼迫洛茗做一个二选一的抉择，元明烨或是洛家的九族。

寝宫的柜子突然发出声音，皇帝一把拽出应当在上课的年幼太子。想给母后一个惊喜的太子不知道自己竟会听到这些，此刻已经是泪眼朦胧，在皇帝的手掌下如风中落叶般颤抖。

皇帝松开了洛茗，洛茗摔倒在地。元明烨挣脱皇帝的束缚，皇帝也没有多加阻拦。洛茗被扶起，微凉的手捂住元明烨的耳朵。

年幼的元明烨听不见母后伤心欲绝的声音，但看清了母后的口型。

洛家余孽行刺皇上，株连九族。

洛茗此后便不得外出了，软禁在宫殿内。元明烨也越发来少找她了。洛茗以为元明烨是避嫌，心中虽难过，但见亲儿无碍便好。

直到元明烨在给她请安时晕倒。元明烨高烧不退，洛茗给他擦拭身体时，看见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眼泪决堤。

洛茗向皇帝服软了，她逆来顺受。皇帝在洛茗的眼睛失去生机后的第二个月将她放逐冷宫，但不再苛责皇宫内唯一的太子。

“贵妃是谁来都会讲这个故事吗？”勒娅倒没有想到贵妃竟会把皇室秘辛全盘托出。

“不，许是人老了，会唠叨些。”贵妃走出帷幕，岁月并没有侵蚀她的容貌。“看见你，我总会想起我早逝的女儿。”贵妃在帷幕后能够把眼前宫女打扮的姑娘看得一清二楚，但她却看不见自己。

勒娅心中一惊。

“我没有骗他，他的确曾有过一个女儿。只不过被他后宫的女人杀了。”贵妃看见那个成形的胎儿时，就已经疯了。“不过也好，至少我的小公主是清清白白地走，没有被肮脏的世界染上半分污秽。”

“据我所知，皇帝病入膏肓，贵妃真要老死不相往来？”

“你若是他的说客，你会空手而归。”洛茗的神色一下子冷淡下来。

“贵妃有这份决绝之意，实是再好不过。”勒娅小心措辞，“太子殿下想送您出宫。”

“烨儿？”洛茗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姑娘，“你同太子做了什么交易？”

“贵妃难道不想看见自己的亲族，不想为自己蒙冤的亲族洗刷冤屈？”

“烨儿即位后，自会平反。”

“朝廷虎狼环伺，太子殿下宅心仁厚，贵妃不是不知道吧。”

“说出你的来意。”洛茗揉了揉自己酸疼的眼眶。

“带您出宫，让您亲手为亲族洗刷冤屈。”勒娅见洛茗有了疲态，也不再绕圈子。

“我帮的是烨儿。”

“自然。”勒娅温婉一笑。

“你真是一个具有迷惑性的姑娘。”一切都说开后，洛茗显然轻松很多。她再次打量了眼前姑娘一圈，借着朦胧的月光，她看上去是如此无害。但，交谈过后，洛茗领教过了她的步步为营。

“不，我想是。”勒娅淡淡一笑，望向破窗里露出的一轮圆月，“贵妃，我同你一样，不过是被暗中操控的人推动向前罢了。”勒娅似乎望见了自己雾蒙蒙的前方。心中不复刚才的轻松之意。

“你带我出宫，奖赏是什么？”洛茗岔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