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
本来是不到半天就可以回去的路程却活生生赶了将近两天的路,一去一反又在京城大大小小的医馆找遍了各种郎中。
其实幺嫂给的拿包碎银子根本不够请郎中的,即使开药也只只能开到半个疗程的。一切都超出了小白的计算当中。
无奈之下只好去跑回来去周边请了一位郎中为何姐姐坐诊。
“幺嫂?”
小白推开木门,门是半掩着的,而且沙土地上还留下三排浅显不一的脚印。
一个肥硕阔大一看就是幺嫂的,另两个,倒很像是“小偷脚”浅浅的,但依旧没留防备地留下了脚印。
一股不好的征兆在心头直窜,阿淼早就观察到了院落中的情况立马冲进了屋内探知情况。
“姐!何姐姐她已经不在了。”阿淼身子一歪,躺在木板门上,水汪汪的眼睛之中闪烁着恐惧的光芒。
小白惶恐跑进了侧房当中,上去一摸床褥,已经凉了,而且很冰冷。
照这个样子看来是出去很久了,可,都那个样子了何姐姐还能去哪?
心脏一下一下搏动着,手心淌满了汗珠,身后的郎中略有些不耐烦,闷声开口道
“小姑娘啊,你大老远把我扯到这儿来,病人在哪嘞?”郎中的语气尖锐的很,吓得小白浑身又抖出来了一层虚汗。
小白冷静下来,或许何姐姐她可能醒来了,只是在村儿周围转转,肯定是这样的。
“大夫您别着急,钱肯定给您先在这儿坐坐我马上就找人去。”说完,小白一个箭步迈向了门外,向幺嫂家奔去。
郎中抱着一个坐诊的箱子满脸无奈,就这个小破屋子连个凳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坐住人还让他留这。再者说了,哪个病入膏肓的人往外跑,难不成是在忽悠他?
“小破孩,你姐啥时候回来。”郎中翘起两撇小胡子,抬起眼睛问道。
阿淼自有些不高兴,在不大的庭院中乱走一通。
“马上,又不是不给你钱,我姐很快就回来的。”阿淼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手中那把小刀在转动之间闪烁着幽幽青光。
郎中看了之后直愣愣看着前方,不禁握紧了拿药箱的带子,怎么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呢?
……
“幺嫂开门!开门!”小白粗糙的小脸蛋上露出一抹焦躁,油腻的发丝向外张开炸毛。
门上贴着旧的桃符生生被小白的手给扣了下来,那门后面像是被反锁上了,用力追了几下都没法锤开。
到底发生了什么?何姐姐呢?幺嫂呢?不是说好帮她照看的吗?那现在反锁着门干什么?
小白双手紧紧扒在木门上,两道粗糙的爪痕硬生生地出现在了门上。
一个佝偻的老人提着一篮子鲜蛋缓缓路过小白身边,扯着皱巴的嘴笑道,“小白你这是干啥?不舍的幺嫂走了?”
小白抓着门上桃符的碎屑下一秒差点跌坐在地上,“什么意思?幺嫂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啊……差不多两天前晚上连夜走的还挺急的,怕是又要躲债了,他那败家子,啧走了也好败了咱村的名声。,”老人都懒得看幺嫂家的门说完从篮子里面捡了几只鲜蛋塞在了小白的手心内。
小白只觉得面前有些木愕,差一点要将那几只蛋滚落在了地上。
“那张老您可知道幺嫂去哪了?”
张老缓缓转过身,跛脚的身体微微向两侧晃着“这个就不知道了,小白啊幺嫂是不是借你钱了?”
小白抱着鲜蛋咬着唇,细细的泪痕在小脸上纵横着。
“没……我让她照顾我的一位朋友,打发我去京城里找郎中……结果……结果回来就找不到影儿了。”
老人满脸都是心疼,他在村里活了这么多年也清楚知道幺嫂是什么人。
“那朋友是小姐还是……”
“小姐,还是一位天师,但前几日被发现冲在了江岸上……呜呜……”
“啧,小白,那恐怕依着幺嫂那德性,肯定早就转手卖给别人家了。我说这话你可别不信,之前村里少的那些姑娘喂都被她拐走咯,只是啊村里人不知道,知道了报给官人没证据,最后还是行不通了喂。”
何姐姐怎么会被卖呢?她不相信,还没和长老道别就奔向了江岸。
姐姐是天师,很厉害的天师,怎么会被凡人所降服?
但江边依旧是那般风景,洗衣服的妇人唱着嘹亮的号子陪和着捣衣杵的节奏。
几片秋黄的枯叶落入江边泛起开点点涟漪,回头望去,晾衣架上一排排轻飘飘白茫茫的床单漾在深秋的凉风中。
白色……白色……为什么自己看那么白色如此痴迷?
小白缓缓走到晾衣架面前,看着闪现在面前白花花的床单。
对了!她想起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是白符!对……是白符……!消失之后给她留下的那串地址,一定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在等着何姐姐。
京城月楼……皇祖庙东门。小白双拳紧握,看来只能再去京城一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