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了,只是突然想不起来一些事情了,可能是最近看书看得有点木了,没怎么好好休息。”想到这里,何琬琰打了个哈欠,看着还没有攻读完的书卷重新走回到了椅子上。
……
他又把信退回来了。
何琬琰看着两封被退回来的信,心里不禁窝火的很。五日已过,唐黎白在育龙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对此,她只能是一无所知。但是何琬琰还是下了笔,怀着同样的心意,将那封信重新写了一份,送了出去。
唐黎白啊,唐黎白,你可真是让我好一个担心。何琬琰暗暗腹诽道。
京城已经深入了冬季,先不说那连天飘的鹅毛吹雪,仅是那风都能让人活生生剥下来一层皮。何琬琰站在江边,撑着那把火红的凰羽伞,剪水的双瞳含着凝滞,即使这样,依旧不减那灵动的美观。
天地间之间所编织出来的雪网,在何琬琰眼里,总有一种恍惚的错觉感。到底是什么,是真的难以辨认清楚。
站了好一会儿,何琬琰才起身向京城最近的一处郊地走去,听闻药店老板的话,在冬天里,那郊野之地会生出一种赤红色的梅果子,服用下去后,自身的年龄会停留一年,在这一年当中,体内的各种病痛会以一种消隐的方式让人感觉不出来痛楚。虽然,表象很诱人。但是能在那郊野之地找到赤红色的梅果子,当属不易。听闻,每次去时,所有人空手而归,就连西河国皇室同时如此。何琬琰洋着笑意,迈着细碎的步子前往了那个地方。
即使可能最后找不到,但起码也要涨涨见识吧。
山里的雪更加稠密,雪点挂在鼻子上,生生地撕扯每一寸娇肤,何琬琰将伞面微微上台,如烟,看到了不少慕名而来的天魂师或者是普通人们。
能延长自己的寿命一年,而且还可以感受不到生死。
这种自我麻痹的东西何琬琰第一次觉得有些可悲,人,不断在逃避着死亡的问题,而偏偏忘记了死亡的真正一目。
进山后,本来略有些拥挤的人群彻底散开,何琬琰不以为然地继续向深山里面走。
“嘿,我说老弟啊,你这是第十二次来了吧,赶紧回去吧,这赤姬果二十年来才被人找到过一次,你当你出门踩了狗屎运了,今天能撞上?”
“那可不是啊老弟,算卦的人说了今日我必定能找到,最后一次了,再找不到明年就作罢。”
“行了行了,你上次也这样讲的。”
“说真的,最后一次啊。”
男人笑嘻嘻地拍了自己朋友的膀子,两人拄着拐杖向更深处走去。何琬琰比较低调,始终带着隐身咒在各色人群之间来回穿梭,收集情报。
赤姬果,听上去就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最近买药的钱几乎都快要榨干了她的腰包,再逼她这样下去,那就只有卖凰羽为生了。何琬琰想到这儿,揉了揉自己发酸发麻冻红的鼻尖。手在空闲时,却突然一个温热隔着皮肤贴了上来。
“柳…柳之名?你怎么有又出现了?”何琬琰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说又,算了,就当做是习惯好了。
“怎么啊,难道是希望唐黎白出现在你身边?”
“不,我不是这意思,为什么…你会在这种地方。”何琬琰一顿,她细细地将柳之名全身打量了一个遍,紫罗兰色的灵兽皮囊将其健阔的身躯勾勒的恣意潇洒,腰间一根玉带,推升蹬着质地上好的黑色棉靴,长发被束在头顶,鼻尖蘸了几抹雪迹。
何琬琰心里不禁感慨,这个男人果然就是一个天地之间的妖物,此时她发现了更严重的问题,自己的隐身咒是什么时候被解开的。
“你这隐身咒还是相比较我的差太多了,法阵本来就不适合你,这样做,也只会让你更加退步。”柳之名比她走快了一步,不经意间无形将自己衬托的更高一筹。
“谁说咒文和法阵不能通行的,我正在研究,等我研究出来了你可别来偷啊。”
哪只,只换来前行男人的“噗嗤”破颜一笑。
“喂,柳之名,你笑什么笑啊,有那么好笑嘛!”何琬琰不服气地狠狠将手中的拐杖剁进雪地里,翻出了无数晶莹的雪花落入了暗空之中。
柳之名脸上依旧保持坏坏的笑容,语气多了几分调侃,“好了好了,岔开这个话题,你今天身边的那个小姑娘怎么没来?”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来采摘赤姬果,带上她,只会让我们两个人的处境更加危险。你这么说我,可每次我见到你的时候也没有见到你带个侍卫什么的啊。”何琬琰反问。
“只是一直不让他更过来,对我而言有些东西就像累赘一样摆在你面前,而你却不得不摆脱,这,就是我的处境。”
何琬琰轻笑一声,步子扭向了另一边,“好了,到这里,就分道扬镳吧,我自己能找到的。”
“何琬琰,你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在这山上,你自己一个人走恐怕不到一半的路上你就直接被人围攻,你是蠢吗?”
好一个“你是蠢吗?”,何琬琰将拐杖插进雪地三尺,自高向下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我都是黄袍天师,柳之名,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来管我,我先走了,再见,永远不要再见!”何琬琰放下狠话,转身奔向雪地的更高处。风裹着稠密的雪花消隐了女孩的身影,柳之名微微抖了抖紫色外衣上的雪,冰薄的唇不禁微微上勾。
赤姬果,多少人梦里欲寻得的东西,她,一个人又怎么会呢?
……
何琬琰禁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这座自己还不知道名字的山峦温度还在持续的降低。当前,还没有出现黄袍以上的天魂师,实力基本游荡在法师或者是绿袍及以下的天魂能力拥有者。何琬琰拉出一条白色的手帕,将伞尖处沾染的鲜血擦了下来。
这山上还有不少小型的灵兽,一路走来至今,至少已经十余头栽在了她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