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容…何姐姐你是说修容?”最后的两个字,小白问的极为小心,生怕被旁边吃饭的人听见。
何琬琰理解不了西河国关于“修容”文化的理解,但也只能配合的低了低目光,“没错,但是既然西河国皇室禁了这些东西,药行里为什么会出现…”
“何姐姐我们赶紧还回去吧,毕竟这东西要是被看见了,可是要吃牢饭的。”
何琬琰也不想牵扯出太多的事情,应允了一声,将桌子上的药粉用天魂火烧成灰烬。
与此同时,只觉得额头一凉,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
......
“很唐突的来到你的识海里,但我希望你能帮到我,何天师。”
何琬琰没有睁开眼睛,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亡魂”的气息,已经死过去的人类。天魂师在睁开眼睛看亡魂的情况下,它们会魂飞魄散。
“你可知你这样贸然闯入,你很有可能出去的时候直接被风化?”
对面的女声小了很多,但听上去又有些熟悉
“这些我都知道,就因为如此,我必须要将这件事告诉你,也只有你能将这件事情办得圆满。我的名字你是认识的,我叫兰芝。”
兰芝?不是怡春坊的那的女孩吗?怎么…死了?
“你是要伸冤?可我并不是道士,我无法带你进入轮回。”
“不,我不想进轮回,我只想要所有人都知道真相。”
“怡春坊的事情,幽兰阁已经将所有的责任带给了傀儡家族,脱得干干净净,要是帮你伸冤我有些无能为力。”
“不,不是怡春坊,而是半面美人,那所比怡春坊还要恶心的地方!她害死了我,害死了我们!”兰芝的声音咆哮在耳畔,尖锐的声音几乎快要刺穿耳膜。
何琬琰急忙劝道,“你别急,慢慢说,半面美人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
天,她第一次接触冤魂这种东西,她是天魂师,不是道士,鬼魂这种东西能不能麻烦去月楼对面的庙里解决?
“是她,是那个该死的人,我们好不容易逃了出去,本以为我们彻底自由了,可是我们重新回到了地狱里!”
“你冷静下来!我们说事情!”这样僵持下去,浪费的只会是何琬琰的识海力量和天魂力量。
兰芝心情发生了转变,突然抽泣了起来,“半面美人,是一所修容院,它和怡春坊相同,只不过比怡春坊更加隐蔽,西河国皇室的手永远伸不进去的地方,我从怡春坊废墟里逃了出来,本以为一切结束了,可是没想到是我下一个噩梦的开始,为了我,他死了,我能支持下去的所有都死了…直到今天,挣扎的我也死了…”到了后面是断断续续的哭声。
“你别哭,继续说下去。”
“何天师,拜托了。”
啊?“等等!你还没说完呢!喂!我怎么帮你伸冤啊!”
蓦然,双眸睁开,不知不觉她们已经走到了街上。
“小白,你看见兰芝了吗?”
“兰…芝?”小白疑惑,抱着药材的手又向上提了提。
“何姐姐可以形容一下她的长相吗?我可能有些忘了。”小白不好意思地揉着脑袋,小声说道。
何琬琰轻轻摇头,刚刚兰芝的消失就说明了有什么东西在故意隔断她和她的联系,到底会是谁做出这般,难道凶手就在附近?还没继续想下去,忽然身边一个打回来油的大婶破喉一喊,惊得小白直接愣了神。
“你们…竟然杀…救命啊!有人杀人了!”那大婶手里的油瓶子没拿住,“哐啷”一声跌在地上,油顺着没有塞进的瓶盖流了出来,在地上拉出了一条浅浅的痕迹,何琬琰顺着那油痕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尸背靠着她躺在血泊里,空中还能看着一点点的热气,是刚刚死的。
那买油的大婶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在街上乱喊乱叫,很快周围巡逻的士兵听闻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向小白和何琬琰两个女孩身边聚集。一眨眼的功夫,一具尸体、两名少女被堵得严丝合缝。
这种情况下,逃,只会让脏水反泼在自己的身上。
“小白,别出声,跟着他们走就好了。”
“何姐姐,可,这人不是我们杀的啊。”
“清者自清,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何琬琰脸上露出镇定的神色,面对巡逻士兵的黄牌,从容不迫地笑了。
她到底要看看,那背后的人能耍出什么花招来,想要陷害她,恐怕智商还没有跟上吧。
……
“名字?”“何琬琰。”“身份?”“天魂师。”“修炼等级。”“黄袍后阶。”“来京从向?”“……”
阴暗潮湿的天牢里,何琬琰看着那将灭不灭的天魂火困顿地翻了一个睡眼,对面的监狱官足足问了将近半个时辰的问题,几乎身子要被拖垮了。好在西河国的法律算是人性化,不会做出逼刑这种荒唐的举措,在曾经的那个世界里,她也没少看过这样的场景。
身板被重重向黑色的单间一推,何琬琰站稳身子,不满地向推她的监狱官斜睨了一眼。
不知道小白这个时候怎么了,她还好吗?
何琬琰看着监狱走廊上的光线,睡意侵占了半个大脑。
她刚刚用识海探查了一遍这里的情况,仅凭她一人逃出去是基本不可能的。手腕上还带着特制的手环,可以锁住自己的天魂力,只有力量比她高一阶的人才能解开。何琬琰自顾叹了一口气,暗骂晦气。来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蹲在天牢里?
天牢,在青州海地的西河国是一种什么概念?是关押各级尚有罪名或者是负罪的天魂师们,连这里的士兵都有天魂力,十万天魂士兵镇守此地。自建以来,没有一个人活着逃出去。即使离开了天牢,基本都是在逃亡的路上追捕而死。
何琬琰想到这里,嘴角一撇,抚了抚自己的双肩,将一缕天魂力注入了识海之内。
本来不打算抱着什么希望的,可是突然觉得额头微凉,一个薄薄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哟,现实世界玩到了牢里,啧啧,林言我该说你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