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琰收回凰羽伞,仔细打量着这里每一处风景。
高高伫立的楼宇插在绿树红花之间,港湾将其包裹在其中,何琬琰回头望了过去,那些船竟然奇迹般的漂浮在空中,而它们下面的确是一片云海。也就是说,这其实是一片漂浮在空中的岛屿?周围许多女眷不断地出入这座高楼,何琬琰着实好奇里面究竟有什么,抬眼看去,牌匾上高高挂起四个字【半面美人】。听这名字像是什么修容院似的。
“这里空间扭曲的厉害,而且四周布满了结界。”零说。
“我上一次是怎么掉进交错空间里的?”何琬琰反问,实则是更想问零。
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那些契约人差一点就要吞了她,幸好唐黎白及时出面阻止,否则,还不知道是否能活到今日。
“唔…在街上走着走着就到交错空间里了,我看这个交错空间无论从什么方面都很稳定,虽然有扭曲,也不会影响这里的事物,和现实世界相比,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独立世界了。”
“独立世界?也就是说,这里不受任何人的制裁,世界的规则由创造者建立?”
何琬琰顿时觉得不可思议,但更多的是毛骨悚然。交错空间,一个法外之地,即使是西河国的皇室也未必能触及到的地方。一旦这里发生了什么,可以永远的雪葬其下。
零趴在识海上观察着周遭一切,“嗯哼,目前从我的观察角度来看,通往这个交错空间的方法就是我们刚刚进来的方式。”
何琬琰边点头,边向那楼里面走去。
熟悉的香气迎面扑了上来,何琬琰鼻翼蓊动,立马辨别出来了那气味的熟悉感。
那晚的神秘女子还有幽纸艺…她们身上共存着相似的味道。
第一直觉,是幽兰阁,那个神秘女人八九不离十的可能也是幽兰阁的人。
脚踏进去了一步,还没等着踩实,左手手腕被人狠狠一拽,身体重心直直向后拖去,那人很用力,何琬琰来不及反应过多,就应经被扯进了附近一条小巷里。
“柳之名?你怎么又出现在了这种地方?”
没记错的话,上一次怡春坊也遇到类似的情况。
他眉宇微弹,显然是对“又”这个字抱有着很大的意见,“什么叫做‘又’,这种问题应该我来问你吧?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你是准备送死吗?”
何琬琰面对着一通指责,气不打一处来,“那你后面问的问题我也原封不动还给你,我只是巧合来到这,谁知道你是安着什么心思,对了!还有昨晚你为什么要还给我金簪,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黑纱的女人,差不多这么高。”说完,她在空中形象地比划了一下。
柳之名一脸懵逼站在原地,问“何琬琰你脑子抽了吧?什么金簪,昨晚我压根不在京城好吧,你千万别说你对这个地方什么都不知道就跑过来了。”
对,她除了知道这个地方叫做交错空间,剩下的这真的是一无所知。
“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不,柳之名你先说清楚,我需要一个很合理的解释。”
“别废话了,这个地方危险程度本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好啊,你先说清楚,然后我乖乖就走。”
柳之名眸色一沉,表情略带着几分紧张观察着附近的人群,基本都是在各忙各的,这种偏僻的小角落很少会有人注意到。何琬琰循着他的目光观察进人群里,
他很紧张,根本压抑不住长袖之下抖动的臂膀。
柳之名在看谁?为什么会这么害怕?何琬琰看着他的侧颜,不禁想到了那天幽纸艺约她出来的时候,目光也是这般的警惕。难道是有人在暗中窥视着他们吗?
还没等得及完全想清楚,只觉得脚下法阵被破开,但就是在与此同时,一个新的法阵出现在两人的脚下,柳之名回身抓住何琬琰的手袖,向更偏僻处跑去。
“别出声。”柳之名低声警告。
何琬琰闭嘴不说话,今天她穿的裙子有些厚,双腿根本无法阔步跑开,几乎是被拖着拉着才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你跑那么快干什么,累死我了。”何琬琰扶着墙壁大口喘气,目光向后一瞥,那种被监视的目消失了,也就是说刚刚真的有人在跟踪他们?
“刚刚是谁在监视你,幽兰阁?”
柳之名没有回答,他紧缩的目光悄无声息地回答着何琬琰的问题。
她没有继续追问柳家和幽兰阁的关系,拍了拍手上沾染的青苔,等待柳之名下一步的反应。
“半面美人,是一个修容院,存在于虚拟的空间里,主要客户就是那些大小姐。”
“既然是修容院为什么还要在这个地方?”
“因为现实世界是不允许这种东西的存在,但是又有人极为需求更改自己的外观。”
何琬琰这才想起来西河国对这方面的规定,潜移默化之中皇室将修容这种技术视为邪术般的存在,在民间全部封锁起来,修容师们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但就在着其中还是有人会因为自己的外表,在自己脸上动刀子。
“今天你所看见的,切不可外传,否则…”
“否则你要删掉我的记忆?”何琬琰不痛不痒地问了一句,眼神平淡地对上柳之名的眸子。
柳之名沉言点头。
“好吧,那我知道这什么地方了,送我走吧。”何琬琰走向前去粲然一笑,身后的柳之名并没有立马跟上,而是盯了她许久的背影才抬起脚跟。
……
几十只毒虫扭动着肥硕的身体在透明的器皿中来回爬动,几滴黑色的液体沿着杯壁缓缓滑入,它们就像疯了般冲向那些液体,互相撕咬着同伴抢夺食物。
幽纸艺抿着朱唇将盖子合上,右手处突然出现了一个法阵。
法阵上方缓缓浮动出一件信封,上面加盖着特有的封印,她不费任何吹灰之力地解开,刚要拆开信封,那玻璃器皿突然爆涌出黑色的恶臭液体,“砰!”一声闷响将盖子炸裂,幽纸艺没有做好任何心理准备手一松,信封掉入了还没有完全闭上的传送法阵里。
“该死!”她低咒一声,将法阵关闭,随手抽出一瓶蓝色的液体撒在了那失败的试验品上,黑色的恶臭液体并没有因此而制止住反而更多的喷涌出来。她抽身离开板凳,防止那些东西流在自己的袖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