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并没有酒量,可是她却喝得很多,比霖哥要多。
桌上的菜,多数都被她吃掉,她今天变得特别狂躁。
霖哥把醉得有点人事不知的米粒扶上铺,外边天色已经很晚。
期间父亲来过电话,询问事情原委。
米叔也来电话,让他好好照顾米粒,说这孩子心事重,平时不说话,其实想法很多。
只有自己最亲近的人,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怎么回事,不管孩子做出什么错事,都可以原谅。
可是,他与米粒还没亲到成为亲人,而只是爱人。
陪着米粒躺在床边,霖哥内心还是在忏悔。
不管如何,事情虽然巧合,毕竟有一段时间,他是处于两女夹缝间,犹豫不定。
虽然夏进漪最后选择断绝关系,他又得到米粒的回应,但这一切根源还在自己,不该同时惹两个女人,尤其她们都同时陷入情感漩涡。
人的情感有时候就是自己的事,虽然婚姻男女,同蹋而眠,相亲相爱,甚至给人一种默契感,被人说成夫妻相,仿佛一个人一样,种种类似的夸张词汇。
只是,那种情感体验,并不总会一致,所以会产生分歧,不协调,甚至误解。
霖哥觉得自己清白,在选择夏进漪与米粒之间,虽然左右摇摆,但最终清楚。
米粒属于他生命的一部分,而夏进漪给他的只是惊鸿一撇,感动真挚,但那并无法确定能经受时间考验。
为了米粒,他有死的感觉,夏进漪的伤心,他只是感觉愧疚。
米粒脸上还淌着刚才酒桌上流下的眼泪,霖哥望着那双宁静的脸,想到她是如何优秀的女人,内心撕扯,纠心的痛,令他片刻无法安静。
新婚虽未仪式,两人却如同过了一辈子,这罪恶感,是霖哥无法逃避的。
他原是想,把最幸福最开心的婚礼送给米粒的,让她的脸上始终荡漾的是别人羡慕的喜悦,只是,现在已经没了。
第二天起床,米粒看到躺在床上的霖哥,她选择了沉默,沉默的抵抗,她甚至不知道会多久。
女人从一种极端落到另一个极端,尤其如米粒这个优秀、清高,自洁的女性,她可以原谅男人的做错事,可以失败。
但无法原谅男人在利用她的善良与美好,却在与另一个女人做着苟且之事,她却如少女怀春,一心扑在那片憧憬的爱恋美梦里。
霖哥醒来,昨晚上的忏悔,始终萦绕在心头,无法散去。
如果他不离开房间,这种悔恨会弄得他窒息而死。
昨晚他想到很多处理方式,下跪求饶,让米粒扇他,打他,泄愤,大骂,一天二天三四天。
只要她解气,心情好,他愿意做一切事弥补。
他也愿意去解释,这场误会如何发生的,如何造成的。
只是,在他看到米粒那张沉默平静的脸,所有想法,瞬间在头脑里变成空白。
因为,那些方式都不足以解释与弥补,心中所爱人所受到的伤害。
看到米粒依旧沉默,他决定要说,至少把她想说的话,自己帮她说出来。
“米粒,你是我的妻子了,妻子就该原谅丈夫。
他做错事了,虽然那件事在你心里留下伤痕,但他绝对不是故意的,如果他知道会让你伤心,哪怕是一点,他都会跪在你面前,请求你的谅解,请求你的宽恕。
我周霖不是一个完美的男人,甚至有很多缺点,从小嘴巴大,说人闲话,爱说脏话,不修边幅,娶你被人骂做是蛤蟆吃天鹅肉,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虽然,这牛粪也不是一无事处,可你还是需要他,需要他的关怀,他的体贴,他的照顾。
昨晚,不,从始至终,我对你都如对待一个圣女一样,尊重你,珍视你,保护你,愿意用生命去做一切。
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不带任何条件服从,去做。
有时候,就是在想,我就是那个蛤蟆,就是那堆被人看不起的牛粪,你只是因为同情怜悯,就动了恻隐之心。
只是你没想到,这只蛤蟆是想吃天鹅肉的蛤蟆,那牛粪是想要鲜花插在它头上的牛粪,蛤蟆与牛粪是肮脏的,玷污了天鹅与鲜花。
但我是爱你的,这个是不假的,始终如一,未曾改变。
遇到另一个女人,是我的堕落,男人的耻辱,我愿为此失去一切来弥补,哪怕让你减少一点的伤心,一点的烦恼。
求你,狠狠地骂我,打我,如果杀我能够解气,只要你动手,我不会反抗。
你是我的妻子,我最尊重的爱人,你在我心中就是一个神,永远闪烁光辉的神。”
这篇充满激情澎湃的文章,一般放在别的男人身上,或许也能说,但绝对不能象霖哥说得如此流利酣畅,这需要多年的磨炼,尤其嘴巴。
米粒静静地听,她的眉头不时蹙紧,划过落哀愁,情绪起伏波荡。
在这不断的反复震荡过程中,在霖哥停止话语,她终于转头面对霖哥。
“你说的都是真话,没骗我?”
霖哥举起手,向天发誓,字字真言,句句切切。
米粒低头沉思片刻,终于又说:“我还没想好,用什么办法整治你,到时想好了,再告诉你,可以吧。”
已经面露喜悦的霖哥,哪有不答应,头点得跟拨浪鼓。
不由自主地扑上米粒,这是一个狂喜,巨大的意外,他原以为米粒可能会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
当然,他也为刚才自己的表达,能够准备传达米粒的心声而高兴,他的大嘴巴还是有长劲儿了。
“从今天开始,家里碗筷,你都要洗,每天坚持。还有……衣服就不用了,你也洗不干净。还有……”
看米粒在琢磨,霖哥已经恐惧,她这些要求,绝对都触中他的懒散要害。
“还有,还有就是帮你洗澡,这个我会,每天帮你洗,洗得白白净净。”
米粒弄得脸红,就要抓他,霖哥以为终于躲过劫难,但米粒却在背后又叮嘱一句。
“洗澡不用你了,如果要洗,你就每天把鞋子刷一遍就行。”
我的天啊!
霖哥要崩溃。
这老婆心思太细了,不知道整天琢磨这些,累不累啊!
不过,看到米粒脸上又露出轻松,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米粒与霖哥的婚礼选在八月份,他在家呆了几天,就准备去加工厂上班了。
知道这次被打与夏进漪有关,他没觉冤枉,如果能够因此解气,到是他更愿意做的。
郑桐不期地打来电话,说要跟他谈别的买卖。
“张公子说要增加融资,就是他那间造星公司,让我也参与。你觉得靠谱吗?”
霖哥不懂,虽然不太关注那些娱乐八卦新闻,却也不知哪根神经不对劲,耳朵却竖得老长,记住就忘不了。
那是一种非常有风险的公司,就跟投资电影一样,让你永远琢磨不透,到底投资哪项,会赚到钱。
去年疯火的电影,今天就变了味道。去看走俏的演员,今天就成了烫手的山药。
“觉得他在试探我,看我能不能拿出钱,如果我退却,他就有话堵我。”
看到郑桐如猜透天机,自鸣得意的模样,霖哥也不知说什么。
你们这是两家族的游戏,玩玩乐乐,他一点也帮不上忙,还不够人家笑话。
“听那张浩说,投资明星确实跟赌博似的,不管演员资质如何,只要你投对热点,一个四六不懂得小毛丫头,稚嫩得可以挤出水的小孩,都可以红得发紫。但你就算投到专业级的,有时候也经常会亏钱。你八卦多,跟我说下,你的感受?”
霖哥生气了,这种话,不是别人,肯定是那个林羽才能讲的话。
他不过跟她吃过几次饭,吹过几次牛,她就开始粉末登场,炫耀她的存在感。
“好,你要听我说,就别到时赔钱找我。”
郑桐急忙摇头,他只是在琢磨,并不确定且投资。
何况他能从父亲郑义能拿到钱的概率也不高,只是这次霖哥加工厂顺利搬家,损失不大。
今年盈利是没问题,而且照目前市场对服装款式多样化的渴求,周霖又能灵活应变,尤其是夏进漪,别看平时不吱声,套路挺深,不少零售店都被她摆平。
“娱乐圈的要懂得试水,包括演员的知名度,你把她投到市场,看一下风向,制造点新闻暴料,看多少点击率,一试则灵。”
郑桐竖起大拇指,一句话如点晴之笔,可操作性强,又绝对可靠。
“还要防备,演员给自己刷,有时候看似异常的数据背后,阴谋不少。实际操作起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听到这话,郑桐已经憋不住话。
“要不,你给我当经纪人,我从父亲那再琢磨点钱,咱试试水?”
霖哥心动,尤其那颗八卦的心,也想看到那些在电视新闻上,光鲜亮人的明星。
幕后到底在想什么?
在做什么?
闲来无事,到是可以作为炫耀的资本,多了生活的乐趣,不过就动点小脑筋,不差事。
他点头了,郑桐告诉他,要到钱,就请他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