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及回店与米粒招呼,霖哥就跑去酒店。
那家酒店实际名称叫麟华酒楼,曾经是A城火暴的餐厅,如今随着类似酒店增加也逐渐冷落。
进屋时,店内虽然在饭口却没几个人,人来得早,服务员把他领到父亲说的单间,干坐在那发呆。
“侄子来了,紧赶慢赶,与你婶还是被堵到半路,大家都坐下。”
眼前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女孩坐到他对面。
身穿件仿旗袍修长衣裳,干练刘海齐肩短发,弧度内扣发丝修颜,轻盈自然。
矜持紧张地垂下头,再次抬起与霖哥相视,目光透出一股忧郁,傲然孤冷感。
徐哥看两人眉目传情,觉得有戏,让服务员上菜。
彼此介绍后,女孩始终不冷不热回应:平时喜欢做什么?爱玩爱疯吗?在家里除读书、听音乐,还喜欢做什么?
这菜做得不错,噢,你也会做菜。麻辣小龙虾会做吗?
看你穿这衣服挺特别,自己做的,还是外边改的?你还会手工,做衣服?织毛衣?
徐哥与徐婶见被冷落,起身说上街买水果,匆忙离开,留下两人在桌上攀谈。
霖哥被女孩的冷傲吸引,她始终略显被动,孤苦无依感,不问不答,问了,有时好奇冒出两句,惜字如金。抬头凝视,那双忧郁目光,让人怦然心动,心神不定。
顺服体贴的寥寥数语,总能若即若离,在他变得沉默,又会不自觉询问,引发诸多好奇,宛如一块璞玉,就在那里,让人怜爱,又是心怡。
与米粒不同,她是一个肆无忌惮的女人,总能在激情散去,又释放另一把火焰。
走出酒店,霖哥内心有种欲拉她手的冲动,数次抑制,终无法抵抗,慌乱捕捉那只柔软细手,欲要放在心口,玩味欣赏。
“你怎么了?我们怎么回去?”
声音轻柔,体贴入微,原比要表达的要更多含义。
女孩说,她叫夏进漪,你叫徐哥的夫妻俩,是她的亲叔亲婶。她家住在离A城数百里的县城。
当两人走到街道边,两侧无一人影,空荡荡,恍若隔世。
霖哥涌起一股强烈感,突然肆意,推动他再无顾及,伸手把夏进漪弯腰抱起,耳边听到幽怨叹息,如梦如幻,他已不受头脑支配,被大胆惊人举动而恐慌。
德莱塞《嘉利妹妹》一句话:
他就象是风中的一棵弱草,随着感情的起伏而动荡,一会儿按照意志行动,一会儿按照本能行动,一下子错了,就等另一个来挽救,一下子倒了,就等另一下来扶正,是一个种不可捉摸的变化无常的生物。
内心期待,夏进漪宛若一味毒药,始终遮遮盖盖,让他欲迫切揭露背后迷底,直到找到全部答案。
米粒奇怪问他去哪里,霖哥说陪人吃饭,心里紧张,生怕被发现什么。
他也被白天的冲动懊悔,那种举动,不是他这种不善掩饰的人能做出,令人费解,夏进漪未反抗,似又惬意,而他又为那股激情所兴奋。
连续数日,霖哥规规矩矩地陪米粒坐在成衣店,以往他会不放心,跑去库房叮嘱,对米粒欲是关爱有加,热情配合,令她有点不适感。
“怎么了?感觉鬼鬼祟祟的。”
“有吗?”
霖哥突然醒悟般,觉得今天自己确实有点异常,却不自知,眼睛偷偷撇一眼米粒,见她似并未多疑,这才手摸胸口,深吸一口长气。
他觉得到门外透口气比较好,刚走到店门口,目视远处,见到令他心惊肉跳的夏进漪正迈步走来,远远见他,开始挥手。
已经有些晕圈的霖哥刚平复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眼睛紧张不断瞟店里的米粒,她一无察觉,正忙碌在训斥几个女店员,打扫卫生,注意待客态度。
霖哥借机赶紧跑向另一处,见夏进漪疑惑地跟在身后,这才稳定心态,继续离米粒店更远些。
“你……你来了?”
霖哥又见到那双晶莹忧郁的眼神,如同最初见面一样,瞬间已经不能自已,慌乱失态。
内心如此期待那双眼睛,好奇地提出每一个问题。
你怎么了?今天你好吗?我这身衣服还合适吧?天气不错,走一会儿吧。
如影随行般,他的魂魄就这么被勾搭走,也没回店与米粒打招呼,与夏进漪相跟向前走去。
只要离店远些,他又变得逡巡不定,斜睨穿过齐肩短发,看到那白皙脖颈,心脏禁不住碰碰跳。
这得一种类似私情的快感,愉悦而轻松,他很容易就找到解脱的理由,喜欢米粒,他们并未达到谈婚谈嫁,甚至更亲密的动作没有。
他很放心,夏进漪开始手挽这个男人手臂,接受擦肩而过的人流眼光,送来的羡慕与祝福。
直到前面已经没有出路,才发现不知觉已经走得很远。
两人相视而笑,霖哥感觉肚子饿,两人找到一处餐厅,彼此注视,开始品味与享受那食物的满足。
霖哥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米粒连续几天,只见到他有时会来店里一趟,转眼又消失,问他在忙碌什么,就说在陪客户吃饭。
以前也没见过那么多应酬,让米粒有些怒火,对店里的事一点不上心,完全就是撂挑子的架势。
第二天,她也躺在床上,一睡就是半天。
直到中午,霖哥再去米粒店,才听店员说,上午米粒并没,走出店铺,他有一阵在琢磨,是不是应该去米家去找。
一定是生气,她觉察到什么吗?还是因为劳累,在家休息。
内心有点恐惧去米家面对米叔,觉得会忍不住说出什么。
他还是决定过两天再去,回店里叮嘱店员,正常营业,转身就又离开。
今天他已约好夏进漪,她说有事,没多想,只要与她在一起,都会心情愉快。
夏进漪告诉他,已经曾经在一家眼镜店做过,看他的眼镜有点模糊,再配一副。
霖哥说“好”,两人又依依相惜向前走。
问到成衣店,霖哥把自己的努力,还有炎灾,然后得到朋友帮忙,东山再起,不断扩大店面,到豆子般都告诉她,还怕她知道的少,又补充介绍下自己嘴巴大的坏习惯,被人叫八婆。
过后,霖哥都觉得奇怪,被人叫八婆,对一个初相识女孩,那是一件光荣的事吗?
怎么一点脑子都没过,什么都说。幸亏,米粒的事,他还知道不能说。
米粒店,他没让夏进漪去,而是带她去周姐那家零售店,灵花偷偷问他是对象吗?
霖哥笑下,别乱说,人家是客户。
灵花赶紧闭嘴,热情把店里的服装,以及新款流行款又介绍一番。
两人到店里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喝会儿茶,天色渐晚,霖哥说要送,两人又出了店,向远处走去。
“过几天,我要回家,有时间去家里玩。”
那声音柔和如水,仿佛融化了霖哥的心,他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点头。
两人之间,不用语言,他觉得彼此已经知道一切。
第三天,米粒依旧没来,霖哥知道她一定发现什么。
中午时间,就跑到米叔家,米叔没在家,打门的米粒斜睨他一眼,蓬头垢面又冲回卧室。
“你……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去店里?”
心里发虚,说话也觉得底气不足。米粒却不说话,似乎又睡去。
他只得搬个椅子,坐在床头,看着那张睡得有点走形的脸,理解为因为疲倦才休息,抬头去摸她的头,被米粒扒拉到一旁。
现在三条防线,米叔不在,米粒店的借口也失灵,他又心虚,头脑空白。一时不知如何去劝她,就在屋里走来走去,想驱除内心的烦躁不安。
“你别走得,睡不着了。”
霖哥突然灵机一动。请你吃饭吧,走吧,起床洗脸刷牙,快,我们上街。
在他不断的推搡下,米粒终于起身,洗洗涮涮,穿衣就跟他一起走出家门。
只要了两碗面,米粒吃得酣畅,霖哥却有点开始自责,这几天怎么就光顾自己快活,忘记米粒的健康,不知在家里是如何应付。
米叔早已习惯米粒饱一顿饥一顿的做饭风格,不过,一段时间,霖哥经常去家里,米粒总会勤快去炒菜做饭,米叔还说,如果不是他常来,这丫头懒得做几道菜,那时候,家里有一阵热闹温馨。
他又抬头去摸米粒的头,又被她甩开,就开始絮叨店里那些是是非非,又解释这几天,他是因为郑桐的事在忙碌,过几天可能要出趟远门。
米粒相信了,说下午去店里,霖哥这才放心。
夏进漪的请求,始终在霖哥内心激荡,她那意思当然明白,是让他去见父母,进一步加强关系的信号。
很想获得她的信任,决定等米粒去店里,就准备动身去县城。
霖哥不觉得如此冲动是正确的,却又是不受控制,任由满足内心那股强烈期待,必须要去做的事。
现在,店里暂时无事,在米粒答应下来,他急切的心已经要飞往那座遥远陌生的县城,燃烧的火焰越来越旺,肆意奔腾,充满非份的幻想。
在这失控的火焰里,看到已经有人追去求助,找到火源点,远比想象的困难,这也没办法,天色渐黑,影响人们视线,不过,最终还是得到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