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是一个过程,琐碎、混乱,甚至是颓废的,能够在成长中找到生存之机,善待周围朋友的人,纵然他有再多缺点的小人物,才是我们始终最真实的内心存在。
霖哥,大号周霖。
用笔填写志愿表,魂魄并未附体,外边阳光刺眼,眼前晃过,笔就落下。
隔了数天,掰指掐算日子,拿上车票,拎个包挤破头爬上火车。
录取他的这所西北学校规模不小,校园如布阵图。
五层教学楼,四层寝室楼,三层办公楼,二层半地下食堂楼,外加上从这半地下食堂楼后院大门,穿越一条马路,对面一片几千米的空地,如古代“校军场”的学校操场。
周霖人生的启蒙教育就此开始。
同寝室的男生悄悄捅他,学习别太较真,传纸条打小抄,三年学习“迷瞪”过去。
最重要的,要学会修炼,如何招蜂引蝶的雄性魅力,如何攻占引诱雌性靓妹。
找靓妹,要大胆吐露月亮代表我的心,撒钱如撒雨,挥手似战神。
成功标志:女生早起打饭,晚上如胶似漆,课间形影不离。
大尺度马赛克**照,不在公开评论范畴,达到这步只不过刚“毕业“。
三年离校后,连闯三关,最终捕获女生芳心,成为准老婆,最好怀胎三月,才达到“至高境界”。
听到这番谬论,周霖已经笑岔气。
没想到几个男生的行动力超乎想象,每天起床一件事,五个寝室男生大眼瞪小眼,执着趴在窗台上。
望眼欲穿盯一个男生搂一个女生走过;对着手端饭盒,远处教学楼前,谈笑风声的一对男女生行“注目礼”;哇,快看啊!长辫子靓妹,雷达扫过,一只纤手被另一只猪八戒男生手拽走,内心阴影面积瞬间放大。
寝室五个男生头顶冒火,握紧拳头,面对面,嘴对嘴,就差抱一起啃耳朵。
苦憋日子没过多久,靠门**铺的小白脸阿彪,听到女生敲门。
寝室男生惊诧,模样如黑风怪,嗓音尖脆的班级“小月月”推门进屋。
抱紧阿彪,张嘴就是爱你一万年,心已碎,鬓发老。
一阵嘲笑后,空气到处是醋坛子。
这味道开始淡如水,随着阿彪床下的小梁,瘦脸帅哥,也有同班女生来找,校花秦渝。
所有同寝男生,终于失衡,周霖内心坚定的学习堡垒瞬间塌陷。
原来,每天上课下课,洗衣吃饭之余,所以内心空荡荡,那是因为有一片未开垦的春天,尚需去开发去播种。
他想起李梦瓴,虽然这个外班课代表是心动女生,却也只能望梅止渴。
曾经几次擦肩而过,借过几本书,甚至坐一起聊天,都是客气正经的同学关系,没有一丝杂念。
现在,他能不能再进一步……
胆怯的周霖,闪过这个念头,公鸡也可以学老母鸡“咯咯”两声,何况他还是长把的爷们。
不过,念头也总是在课堂走廊门前,隔远眺望;
食堂咽下一口馒头,昂头喝水,偷偷瞄去几眼;
甚至在睡觉躺床上,胡思乱想,一点点消褪。
寝室的剩下四个单身汉,开始内斗不断,沉默寡言的周霖成为他们最爱奚落的对象。
你看这衣服这么脏,洗得也不干净,让女生洗多好,听说别的寝室都把衣服交给老乡去洗,那个白净啊。
看人家阿彪,虽然小月月挺丑,没事两人偎依坐在楼下台阶前,吹吹风,也挺凉快。
周霖依旧如故,每天照常上课下课,洗衣吃饭。
三个人觉得无聊,开始漫无边际地想小梁与校花秦渝,两人是不是偷偷在教室里亲嘴,开始动手动脚。
秦渝身子骨柔弱,一定不会那么容易得手,一定会甩开他的手,见小梁郁闷,校花心软原谅他的举动。
这样,小梁开始趁机发起攻击。
“昨天闻到小梁身上一股香味,就是秦渝身上味。”
“秦渝一定挺骚的,看那笑模样,巧笑倩兮,如梦如幻,让人想入非非。”
最后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周霖,打个赌,你把咱校哪个漂亮女生领回寝室,我们叫你霖哥,否则,天天叫你甲壳虫。”
说完,三个人笑得前仰后合,那笑声参杂恶毒、冷嘲热讽,还有一丝落寞。
知道周霖办不到,他们三人只会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周霖也做不到,勇气在于有自知之明,识实务的人身上才有的品德,大智大气之人才叫勇气,小人物只能算盲撞、孟浪,癞蛤蟆吃天鹅肉。
他没勇气去面对三个人的冷嘲热讽、恶毒,能忍受的只能是落寞。
这时候,他不再理睬这股酸气扑鼻,泛滥整个寝室,一个人穿上衣服,装得忙碌,走到寝室走廊,站在楼道口,深吸一口气。
四楼下面,就是三楼,一群女孩住的寝室,只隔一层楼板,仿佛闻到她们身上的处女气息。
心中涌动,从心底升腾,又缓慢落下,反复持续。
转身敲开隔壁男生寝室,财会班与营销班虽然一个本地人,一个外地人,彼此并不来往。
周霖在进校第一天,遇到一个大个头,闻须天,热情、宽厚的一个男生,直接把他送到营销班寝室,从此没事去他们寝室“躲灾避难”。
有点意外,闻须天在财会班是班委员,少言寡语,却是一个钻研学习、喜欢收集火花邮票,爱好广泛的人。
翻看他的相册,看到他曾经的阅历挺多,身边不缺女孩相伴,憋在肚里的话,差点就想一吐为快。
最终还是忍住,两个男人谈论结交女生,太掉面儿。
他还在发呆,听到有人敲门,几个女生推门进屋,送来水果,殷勤的问候。
周霖尴尬地坐在期间,有一句没一句说。女生知道他是营销班,扑风热浪笑语,持续一个多小时恋恋离去。
“一定是李梦瓴的主意,她刚走,这几个就跟来,商量好的一样。”
周霖怦然心动,闻须天认识女神,还在一个班级,原来女神在财会班。
这个惊喜,持续几秒,瞬间被打消一干二净。潇洒的班委员闻须天,与女神什么关系,他算哪个林子里的鸟。
一箱破行李,两件旧衣服,一头乱发,裤子是父母工厂的劳保服,如果不是统一校服,他就是乞丐。
全身上下算,加上这副眼镜,有点文静温和样,张嘴就是粗言粗语,没半点书生意气。
浓眉大眼、鸡胸脯,曲柳腿,不高不矮,走在人群里,就是村里赶集的菜农。
人家闻须天,大高个儿,细长瘦脸,谈吐清雅、和蔼,遇到同学有难求助,大方坦荡,磊落男儿。
站他面前,周霖抬不起头,大个儿依旧热情不冷场,每次串门儿,热情似火。
周霖不敢想,女神挺立眼前,笑脸相迎,还是象猴子杂耍。
别提早起打饭、形影不离、如胶似漆。幻觉如梦,浮在空气中,顷刻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