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蕙珍是笨拙的,似乎部分搞艺术的都这样。她就是总一个人躲在画室里画画,结果不太通人情世故。
愤怒就是愤怒,热爱就是热爱,她没办法讲出太多深刻的道理和言语,全凭一颗真心和单纯的性情生活。
“二姐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关励呈问艾萧。
艾萧报告:“听小关总的随行秘书说,小关总这一星期都在洛杉矶,下周左右才会回上海分公司。”
这是来到上海的第二天,依旧阴着天。下午的时候齐思远审完比赛作品,立即接到远在洛杉矶机场的陈塑电话。
陈塑:“上海的天气怎么样。”
齐思远声音寻常:“我等一下会带芦繁绣见苏蕙珍。”
陈塑戴着口罩,瘦削的身体坐在椅子上:“随便你。”
齐思远:“没什么事情我挂电话了。”
陈塑想到浴缸里泡着的那个女人,眼神里带着些细微的爱意:“我把我的事情解决了。”
齐思远拿着电话的手抖了一下:“我知道了。”
陈塑那边:“你明知道我等的不是这句话。”
那头齐思远电话的信号渐渐不好起来:“等你回上海再说吧。”
爱是一回事,恨又是另一回事。
可悲的是,人类的爱与恨往往都注定纠缠在一起。
齐思远给芦繁绣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呆呆的坐在林桓生的咖啡厅里看门。
齐思远拿着电话:“繁绣。”
芦繁绣放下手中的冰咖啡,惊喜道:“思远。”
齐思远冷静的开口:“你在哪里,我去找你,然后带你去见苏蕙珍。”
芦繁绣:“好啊,我现在在林桓生的咖啡厅,只是他现在不在这,我是临时过来帮他看店的,要不你带那个什么苏蕙珍过来吧。”
末了,还要笑着可爱道:“咖啡和蛋糕我请!”
炎热夏季,谁要吃那甜腻的东西。
齐思远:“好。”
繁华而忙碌匆匆的上海与长衿一般无二,但这里令她们陌生。
苏蕙珍跟易羡白去吃闽菜,荔枝肉酸酸甜甜,盐水虾个头大又香脆,易羡白看着菜单觉得不满足,又作死要了煎小排搭配年糕。
饭吃到一半,有服务生小哥春风拂面般的走过来,手里端着两碗糖水,冲她们温柔一笑:“两位小姐,本店活动,每日在点小排骨的顾客中随即赠送一桌冰糖莲子哦。”
那两碗冰糖莲子汤放在桌上,苏蕙珍想起家里煮的玫瑰燕窝。结果嘴里嚼着的荔枝肉都失去了灵魂。
手机的微信提示音在餐桌上响起。
是齐思远的语音。
苏蕙珍放下筷子,将手机放到耳边。
齐思远的声音传来:“小苏,我这边忙完了工作,想带你跟芦繁绣认识一下...”
关于那个叫芦繁绣的女孩。
齐思远似乎人在外面,因为语音里有人群的嘈杂声,有车辆的鸣笛。
他语音里说着话,苏蕙珍又听见一声铃铛的清脆声音响起,随后是关门声,隔断了外面的繁杂噪音,安静着,有女孩子叫他“思远”。
一个十八秒钟的语音,齐思远大致是告诉她在哪个地方见面,见的人是谁。
她饭吃到一半,彻底放下筷子,易羡白盯着她:“不是吧,你要走?”
“那我怎么办?!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些东西啊!”她不悦。
苏蕙珍安慰她:“亲,你要知道,即便是我们两个人,也同样吃不了这么多东西。”
不过易羡白很快恢复平日那副清高的样子,仿佛刚刚撒娇的那个姑娘不是她:“行了你走吧,我自己吃。”
苏蕙珍知道自己这么走不应该,不好意思的笑笑:“这顿我请。”
齐思远找她,她是义不容辞。
为什么。
因为她喜欢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