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医院时,苏蕙珍的手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疼,但消毒时她还是哭了。
酒精沾上伤口,真是太疼太疼。
给她取玻璃碎片的医生戴着口罩,声音镇定:“没事,创面不大,就是伤口有点深,好在没伤到筋脉,小姑娘年纪轻轻,以后可不要这么激动啊。”
这是把她当成乱发脾气的人了。她流着眼泪,想解释,却又痛的说不出话来。
关励呈站在她旁边,观察她。
她的淡妆早被眼泪冲刷的有些狼狈,不过还好,还是好看的样子。头发绾的有些乱,鬓角的碎发已经散开了,可能是因为刚刚和贺林琛的拉扯。
她很白皙,纤细,气质有点像古时女子,悲时含泪,不语含笑,盈盈如水,瞳若黑海。
嗯,漂亮。
右手掌心被医生敷上了药,又叮嘱她:“回去不要乱动,不要碰水,忌食腥辣油腻。”
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幕幕,苏蕙珍觉得自己似乎得对身旁的关励呈说声谢谢。
而关励呈见她处理好了伤口,便不再搭理她。自己大步流星的往医院外面走,她就跟在他的身后,想找个说话的时机。
“关先生。”她在医院楼下喊住他。
关励呈停住脚步,回头看她:“怎么。”
夜里路边有灯光,她穿着白礼裙子很显眼,高跟鞋的声音慢慢的往他这边来,一下一下的,敲击在地面上。
苏蕙珍走到关励呈面前,离他大概有三十厘米的距离,她抬起头:“谢谢你。”
而这样的示好关励呈并不喜欢,他觉得假:“你真这么想。”
苏蕙珍点点头:“嗯。”
她的眼神如鹿,肌肤细腻雪白。嘴唇小而薄,嘴角微微上翘,涂着玫色的口红。头发真的不适合绾起来,这样太容易被人注意到她的脸。
于是他情不自禁伸手到她脑袋后面,将那根绾发簪子给拔出来。
做这一切时安静无声,两人也没有眼神交流,却滋生了暧.昧。
苏蕙珍没预料自己的头发会被披散下来。黑色,长长的头发因为盘绾的时间过长变得有些弯曲。右手还有点疼,她不解的看向关励呈。
然而关励呈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嗯,乱乱的,像一个女疯子。”
她以为关励呈是故意戏弄自己,不服输的理好头发,故作风情的披散着:“现在还像女疯子吗。”
关励呈看着她,揶揄:“现在不像了,但也不像大家闺秀。”
“我知道你不是真心的感谢我。”他又说。
苏蕙珍诚实:“嗯,我确实不感谢你,因为我觉得你把这件事搞大了。”
这时,苏蕙珍手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似乎是恰到时机。
她目前几乎残疾,艰难的从手袋里拿出电话,看了看号码没有接,而是给关励呈看:“我爸的电话,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关励呈看她:“那可是你父亲,亲女儿因为个混蛋的纠缠受了伤,他还不反过来先问你伤势如何?”
苏蕙珍自嘲:“他可能都不知道我受了伤。”
电话还在响铃,苏蕙珍当着他的面接通,摁了扬声器,果不其然里面传来苏平江的愤怒声音:“苏蕙珍,你在哪里!”
苏蕙珍:“爸,我的手受伤了,在医院包扎。”
苏平江似乎更生气了:“我听你杨姨说你跟鼎熠的小儿子纠缠是吗,现在还跟人家走了?”
一提到这件事,苏蕙珍就想起自己之前感情用事的追求:“爸,我...”
可苏平江没打算给她说话的机会:“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耻,衿盛现在还跟鼎熠合作着呢,你就去追求人家,被人家拒绝还不知自矜,你让我的脸面往哪搁?...”
苏蕙珍实在听不下去,直接挂掉了电话,看着关励呈:“你全听见了,因为我上次对你愚蠢的追求。”
关励呈倚在车上,慵闲却居高临下的看她:“那又怎样,我同意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