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到病房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坐起来了，就靠在病床上，好像等我有一会儿了。

“我想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那个人笑了，绷带也随着一动，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我后背一阵发凉。但想着当下最棘手的事情，也只有他能帮我了，于是挺直了腰板道：“我们可以合作，对于你弟弟的事情我也觉得很抱歉，我会帮你一起查的。但是，现在，你得帮我拜脱警方的怀疑，这对于我之后的行动自由有很大的影响。”

尽可能地列出对对方有利的说辞，然后装出一脸面无表情，其实心下虚地一批，他要是就此拒绝我，不高兴接这个交易，那我也就彻底凉凉了。我现在是摆出赌徒的精神，一边在内心寻求保佑。

那个人又是一笑，这下这个笑有点大，牵扯着脸上大部分的绷带往一边，更像一张鬼脸了。

“你很聪明。会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听言，我松了一口气，那听他这意思，就是可以合作了。

“现在警方就要我去警局，那我们现在先逃出医院好了。”我说道。

“转过去。”

“啊？”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而且我转过去了，就是把后背留给他了，不能把后背交给敌人，虽说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的关系，但是也保不准这个人还是觉得是我杀的，直接在后面把我ko了。

于是我一时还是愣在那里那个人明显不耐烦了。“转过去，我要换衣服，难不成你要看着我换？”

原来是这样啊...我尴尬地笑笑，然后背了过去。过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听到什么大的声音，只有衣物发出的细微摩擦声，等了很久，正当我不耐烦想转过去时，一个东西抵住了我的太阳穴，那是枪！

我浑身发凉，要死了要死了，这下还是完蛋了。这个人就是要我命嘛，我表哥搞什么啊，还经过我表哥同意了，明明是把我表哥绑架了吧。

“手举起来。”我照着他的话做了。他把我的口袋都搜了一遍，发现我身上什么都没有，然后就拿来了枪。我一时不敢动。

“不用紧张了，那是玩具枪，唬你的，怕你不老实。你可以转过来了。”

听言，我差点就想爆粗口，你把老子当猴耍呢？可是又不能说出来，毕竟接下来还要靠他。只能硬生生地把这团怒气咽下去了。然后转了过去。

那人把头上的绷带都解了下来，长的很硬气的那种，像军人，眉眼间有点张晋的样子，已经换了一套黑色的衣服，整个人看上去给人一种很精神的感觉。

大概我脸上的不开心表露地太明显，他走过来，拍拍我的肩道：“对不住了，小兄弟。之前是想测测你，如有冒犯多多包涵哈。”

测测我？你有毛病。

看我气还没消的样子。他笑着搭着我的肩膀：“得了，等会帮你搞定警局里那点破事好了。”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你那么有把握？”

他拍拍胸脯道：“没问题。”然后，又伸出一只手：“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张量。”我迟疑地伸出了手。他紧紧地握了握我的手，他的手很光滑，像个女人的手一样。还来不及收回胡思乱想，他已经把手收回去了。

“我们现在去警局吧。”

“我们得早点，晚上我大姨估计要回来，等会看不见人，她准急疯了。”

张量点点头，然后和我一起拉开病房的门出去了。廊上的医护人员不多，偶尔经过，有多看我们两眼的，我都有点紧张，张量拍拍我的肩膀，低声道：“沉着点气。”

我觉有点羞愧，我这个关头还怕什么，真的是，于是不由又挺直了身板。然后又听见身后张量的一声轻笑。

笑屁啊！我在内心不爽道。

“还有目前，别暴露我的身份。否则我不好待你旁边，会被警方认为是想报仇一类。”

我“哦”了一声。

出了医院门，打了车，直到警局，一进去就看见一个警官已经等在那了。是个熟面孔，就是那天郭冉死的时候让我留下来的那个警官。我对他的印象还可以。

他一见我，就起身，然后露出笑脸，他有点胖，活像个弥勒佛。我那郁闷的心情都被这个笑散了大半了。

“你好，陆小寒同学，我叫何福。”善意的招呼。我点点头。

“是这样，你们学校近期又死了一个人，而且和郭冉情况类似，所以里头的意思是找你聊聊。”

好笑了，这真的关我什么事情，明明你们嫌我会诅咒你们，不吉利，放我假，现在我走了，学校出事还要找我，真的是，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错是吧。

正当我要发表我的意见的时候，身后一直没有讲话的张量用手在我背后写字，我一琢磨，是个“去”字。想让我去看看情况吗，好吧好吧，其实现在情况也不容我不去。

于是我朝何福点点头，然后回头对张量说：“你在这等我会儿。”然后进去了。

“刚刚那小伙，是谁啊？”何福问道。

我想起医院里他对我的嘱咐，犹豫了一下，道：“我表哥。”

“嗯？我记得你先前还有一个表哥的。”

我觉得这个何福有点问题，这怎么对我这么了解，或者就是之前认真看过我的资料了，怀疑到我头上，要查清我的底细。想着，又有点不爽，于是没好气道：“二表哥。”

他没在出声，而我们也到了审问室。再进这个地方，我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的很，又觉得很冤枉，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错，还要三番四次进这个什么鬼地方。

“赵警官，人带到了。”后面何福关上了门。

已经有一个警官坐在那里了，是个黑脸警官，一看就是很严肃的一个人。见我，僵硬地挤出笑容，可那看上去就牵强地厉害。我下心底不是很喜欢这样的人，感觉很不好说话。等会万一强制给我安个罪行，我就不能出去了。

“请坐。”

我点点头就坐下了。

“这两天放假在家干嘛？”连介绍都不介绍自己，我撇撇嘴。

“就待我大姨家啊，能去哪里。”我生硬道。

“没出去啊。”“没有。”

“你知不知道，你们学校又死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