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朝手里,揣出一小包纹银,用手指关节捻着,缓缓说道。“姑娘,便是只有这么多了,行个方便。”
姑娘伸着纤细的小手,接过小包。她用手一掂量,似乎最少,也有五十两的纹银的重量,沉甸甸的。
秦淮朝目光,胡乱的瞟着一边。竭力的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姑娘长叹一声道。“就卖给你罢。”
说着,姑娘细心的收起画,说道。“便是让你占个便宜,奴家把这画擦拭一下,弄得干净再给你。”
穆青倾自然,亦是悄然走向前,对那姑娘说道。“不必,我家相公,便是偏爱这古朴的味道呢。”
她一边对秦淮朝使了个眼色,把那叠画,抱在怀里。几人走了出去,街市已然一片漆黑,几人坐上马车。
穆青倾把那古画,吹了吹上面的灰尘,递给秦淮朝。“相公,真是火眼金睛,这宝贝,难寻呢。”
秦淮朝望着那画,花鸟人物,栩栩如生。“便是送给廖王爷,也好生和他商量,事情也好办些。”
听着他的话,穆青倾笑道。“相公,那廖王爷,是个仁义的人,又有何事与他商量?”秦淮朝默然不语。
她回过头,凝望着秦淮朝。他那表情,甚是深沉,好似一潭不见底的潭水,心中似乎有烦恼的事。
过了许久,秦淮朝一声叹息。“此事难全,纵然如此,亦可为之。”马车骨碌碌往着客邸走去。
看着秦淮朝如此,候曲笑道。“大人,正是花好月圆的时候,心情当舒畅,奈何如此愁眉不展。”
马车停到了客邸门口,几人走下了马车。“二位,不必替我担忧,只是回京城,莫要乱说话。”
熊力憨厚地说道。“皇兄大人,混江湖的规矩,便是要管住嘴,俺们啥都不知道,不会乱讲话的。”
秦淮朝把他们送回房间,拉着穆青倾。“倾儿,我已经想好,让你做沐公的义女,就了结此事。”
她知道沐公,是清正廉洁的人。唯有廖王爷,早年在战场上,从敌人箭矢中,把他救了下来。
想到这里,穆青倾叹息道。“奴家倒无所谓,只是这事,若是传出去,大家的面子须不好看。”
秦淮朝一把揽住她,贴着她的脸,和蔼的小声说道。“只得如此,若换成别人,我也怕走漏风声。”
她转过头去,红唇贴着秦淮朝强壮的胸脯。“好啦,相公,奴家是明事理的人,怎可让相公烦忧。”
只是说着,眼泪从脸颊上,不争气的流淌下来。她百感交集,回想着先前的一切,心里难受。
秦淮朝手心里抓着手帕,温婉的擦拭着她的脸颊。“倾儿,莫要哭了,弄得相公,亦是心里痛。”
她并不怨任何人,每一个人,都有理所当然的原因,最后却压在她身上,弄得她在这世间,难以容身。
过了许久,她缓缓的褪下衣衫。“相公,莫想多了,你我在一日,就快活一日,不管甚么闲话。”
两人甜蜜的睡在一起,过了许久,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脸颊上。窗外青翠枝头,鸟儿在婉转鸣叫。
她穿上肚兜,望着远处的天空。“便是这小鸟儿,亦是天生地养,也不哭,本姑娘还有相公在。”
想到这里,她噗嗤一声笑了。“古人有句老话,庸人多自扰,换个名字又如何?便是重投胎一次。”
她伺候着秦淮朝起床,收拾好东西,一起下去用早餐。“相公,京城路遥,一路上,还有些颠簸。”
秦淮朝一边喝着稀粥,一边笑道。“倾儿,我自然会看好,这次,你我名声大振,百姓们也爱戴。”
她望着门外,百姓们欢欣的笑容,心中感慨。“为政需以仁,民心至重,戒慎戒独,不得不察。”
自己身为皇兄大人的夫人,近着天恩,就更该帮助百姓,行善积德。“太多不平事,我亦行仁。”
秦淮朝望着她,欣慰的笑了。“倾儿,如此文绉绉的话,便是朝堂举人,江湖文豪,亦难说出口。”
穆青倾瞪大了水灵灵的眼睛,转着瞳孔。“相公,奴家前世,兴许是进京赶考的酸秀才,只会吊书袋。”
两个人一起笑了,他们吃过早饭,候曲,熊力两人,收拾好了行李,引着两人,上了马车。
他们几辆马车,一路向城门去。穆青倾挑开布帘,晒着明媚的太阳,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路边的百姓,也认出她。“哎呦,这不是抓私盐的女菩萨吗?真是好看,不愧是天家降下的人儿。”
说着,他们纷纷涌上前,往着马车上,送着礼物。“女菩萨,到了京城天家,为俺们百姓多美言两句。”
穆青倾望着那些百姓,真真的敬爱她。“不必。”马车穿过人群,到了门口,一个老婆婆拉住了车。
她穿着一身白净的衣衫,满面苍老皱纹。手里捧着硕大的丝绸彩绣,跳起来,塞进穆青倾怀里。
穆青倾低头望去,这彩绣,一针一线缝的细密,自己成了女菩萨,端坐在那彩绣的中间,这一下把她逗乐了。
她望着老婆婆,笑道。“阿妈,本姑娘便收下了。”那老婆婆,和一旁的人跪下,高声念叨着。
“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马车驾出城门许久,身影渐渐模糊,那声音,却仍旧非常清晰响亮。
秦淮朝看着这一幕,回过身去逗趣。“倾儿,都说你是菩萨,那夫君我,究竟又是何等神仙呢?”
穆青倾高兴地开着玩笑。“夫君,您是罗汉,菩萨保佑百姓,罗汉法相庄严,护着菩萨的身子。”
听着她的话,众人被逗的捧腹大笑。马车走过长长的一道,一路上杨柳青翠,鸟语花香,风景十分秀美。
她望着风景,心中也舒缓了许多。“便是心思纯正,不愧于己,不论经历多少风浪,也无所惧。”
过了两日,他们望见一处高耸的山,上面建成了一幢宏伟的道观。“上次来时,还没有这道观。”
她望着那道观,飞檐斗顶,四面墙壁洁白似雪。“甚是有趣,也不知内有何人,真想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