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脱下鞋跳进了水沟里。
一旁的同学都惊呼起来。
“你做什么呀你?”
“不要管我!”
她真的受够了。
受够了班上同学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她决定,从这里面找到自己的钢笔之后,就从这里退学。
本来以为那天已经足够霸气,可以让想看她出丑的人知难而退,谁知道,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把那天的事情真正的记在心里。不过是消停了五六天,就又故态萌发。
今天再次拿她的钢笔开玩笑,直接把它扔进了下水沟之后,特意来通知她,并且跑来看戏。
她听见了快门的声音,知道他们在拍,可兰兰现在已经不在乎了。
因为她不想再和他们相处下去。
又臭又冷,她不断的在泥污中寻找,一边找,一边憋着眼泪。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有老师路过,发现异常后,便吆喝道。“不去上晚自习?马上就要阶段考试了,不知道吗?”
这个学院的进度比其他任何学校都快,几乎是两倍。所以,当其他学校的学生还沉浸在开学不久的悠闲中,他们已经开始第一阶段的考核了。
而这也是每一年刷人的时候。
也许就是因为大家都想把它刷下去,所以不停的给他制造麻烦,让兰兰没有办法专心学习。
如果他被刷走就是他们的目的的话,那兰兰就要恭喜这帮人,他们要成功了。
“你是哪个班的?怎么在这里面?”那巡逻的老师注意到了兰兰,吆喝着。“赶紧上来,那下面危险!”
“老师你不要管他,他就是个疯子。为了一支钢笔,不好好念书,不团结同学,现在还拿自己的性命不当回事呢。”同班同学冷嘲热讽,你一言我一语。“就是啊,都跟他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因为一个东西而着魔,人家可偏偏不听呢。”
“钢笔?那种东西……好了,赶紧上来!”老师催促,兰兰却越走越往里,突然间她滑了一跤,围观的人都跟着惊呼。
“哎呀!”
“赶紧给我上来!”生怕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老师往前走了两步。“同学!你有什么想不开的,我们去训导老师那里!”
兰兰这会儿是想起来也起来不了。
因为他刚才滑倒的时候,伤了腿。
也不知道是谁把锋利的东西扔在了在下水道里。下边有泥污,所以呢,东西被卡在了上面,他刚才往下一滑的时候,因为重力的缘故,便一下子划了上去,瞬间就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
“你怎么了?”
“不会真的出事吧?”富家子弟们一直都当这个是恶作剧,眼见着真的要出毛病时,都是这副惊恐的样子。“要不然去喊其他人来吧?把保安喊来?”
兰兰费力的想要撑起来,却又害怕自己力气忽然消失,在一度栽上去。
就在众人叽叽喳喳的时候,一道人影从他们眼前掠过,连鞋也没脱,毫无犹豫的就踏进了那臭水沟。
“学长!”
有人认出了他,露出惊喜的表情。
毕竟在校园里面想要邂逅学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总会提前修完课程,交完阶段测验后就不去上课,窝在他自己的实验室或者寝室研究东西。
听见众人惊呼,她刚一回头就被人抱了起来。这个温暖的怀抱令她的心一怔,接着便看见了,阴影下他那张,越发成熟帅气的脸。
“周坤……”
“走。”周坤一眼就看见了她膝盖上那骇人的伤口,二话不说,便把她直接抱到了学院里直属的医院。
这个学校大到可以有自己的私人医院。除此之外还有配套的步行街,百货中心……对于学生们来讲,几乎就是一个小城市。
如非必要的话,他们也不会离开。
“怎么这么不小心?”周坤看着他的伤口,很是忧心。
兰兰以为这是他在关心自己,脸上一红,她不知道的是,其实周坤只是担心自己无法和白小伊交代。
从那入校开始,白小伊就经常给他打电话,叫他务必要多多关照。周坤虽然每次都答应,但是他自己有很多事情没有办法时时刻刻的去照顾,今天好不容易抽出空了,想去班级上看一下兰兰的情况,结果被告知她跑到这个臭水沟来了。
本来臭水沟就让人很无语,她竟然还在这种全是细菌的地方,摔了个膝盖骨裂。
“没有什么问题吧?”
“只有一点感染。”医生简单把情况说了一下后,松了一口气,“还好送医及时,不然……严重的话可能会截肢。”
“嗯……没什么大碍就好。”
他也松了一口气。
回到病房之后,发现兰兰的状态还是不好,虽然觉得麻烦,但是他还是问了:“你有什么心事吗?”
“其实也没有……”兰兰心里还挂念着钢笔,“等我病好了我再去吧……”
“你还要去那水沟?”周坤搞不明白了,“到底有什么东西?你把话说清楚。”
趁现在他还能够看着她,再过一段时间他要全心投入到独立游戏的制作之后,就没法子管她的破事了。
“我爸爸的钢笔……那是我爸爸留给我唯一的东西……被他们扔到那个地方了。”兰兰说了自己的烦恼,“我已经多次跟他们说了,钢笔对我很重要,但是他们就是故意拿这个东西来欺负我……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想退学。”
“就因为这点破事你就要退学?”周坤冷笑一声,“你以为这个学校,进来很轻松吗?”
“什么意思……”
“我花了那么多时间给你补习,虽然你底子很好,但是,那些考点误区都是我告诉你的吧?”周坤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可他现在就是要跟他计算一下这笔账,“你花费了那么多心思进入这个学校,却要因为与学业完全无关的事情放弃这么好的环境……你觉得你值吗?”
被他这些话给从头浇下,兰兰一时语塞。
“可是我真的无法忍受……”
“有什么无法忍受?”周坤瞥她一眼,“就因为父亲的一支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