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恼怒,就直接提起脚往那人的身上踹了一脚,还未使用多大的力气呢,就看到那个大太监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就直接飞了出去。
那人的拙劣演技令皇上莫名地觉得心烦,他见到刚才尚书大人所留下的那个瓷片上,沾染了一些血迹,也不知道是刚才那个大太监捏到瓷片所留下的,还是那个人割伤了手。
皇帝好歹收敛了一些情绪,一脸冷漠的问道:“这瓷片上的血迹是你的?”
大太监捂着自己的后腰,倒在地面上,没有皇帝的旨意,也不敢随便爬起来。
听到了皇帝的问话之后,连忙看向自己的双手,见那手指白净光滑。
便立刻回答道:“回皇上的话,奴才手上并未有任何的伤口。”
他有些不敢继续回答,可是又不得不说了实话。
“奴才觉得,那碎瓷片上面的血痕,应当是刚才的尚书大人所留下的。”
大太监默默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为了自己的安危而有了深深地担忧。
“尚书大人临走之前,奴才好像……好像看到他的袖口上全部都沾染了血迹。”
这瓷片如此的锋利,况且那茶盏本来就是专门为了皇家而特意制作的,坚固的厉害,若是没有特别大的力气,根本就没有办法将它弄碎,更别说是直接用手指将其捏碎了。
所以当尚书大人将这个茶盏给弄碎的那一刻,大太监的心里也跟随着咯噔一下,险些被吓得心跳停止了,这茶盏可是他亲手端来的,多么的坚固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
现下茶盏碎了,不知道是尚书大人故意为之,还是真的就是这茶盏出了问题。
若是尚书大人故意为之,这还好说,毕竟尚书大人是与皇帝有着多年的交情了,可若是这茶盏质量有了问题,而作为将这些茶盏端上来的自己,恐怕难逃一死。
大太监的心里已经给自己想了无数个结局了,但很不幸的是,每一个结局的背后,都是通向了死亡。
他只能寄希望于,那茶盏乃是尚书大人自己给捏碎了的。
就算是旁人不说,就凭借着大太监自己在宫中混迹多年的经验来说,他就知道这皇上和尚书大人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他也只是将自己当做是个透明人一般,也不想多了解这其中的曲折。
后来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也果然如同大太监所想的一样。
天高气爽的,皇帝突然想要去草原围猎,这不,就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京城。
大太监要守在京城,辅佐太子,所以跟着皇上一起离开。
半月过后,有人传回消息,声称:皇帝遇袭,是尚书大人为其挡了最致命的一剑,可是身姿瘦削的尚书大人哪里是那些亡命之徒的对手呢,还没有用佩剑抵挡一两下,就因为身上的伤口伤势过重,而昏迷了过去,险些被那些杀手给剁成了肉酱。
京城中的文武百官们,初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是一惊。
在早朝上,百官们都站了出来,议论纷纷。
吏部侍郎站了出来,朗声道:“诸位可知这消息来源是否真实可靠呢?”
他是三皇子一派的人,对于太子执政本来就有诸多的不满,现下皇上受伤,尚书大人也昏迷不醒,他们应该都是无比的焦急的。
好好的京城不待,非得要去什么草原围猎……
那里天高皇帝远的,在哪里驻守的官员和士兵们不知道多少已经被哪里的人给同化了,若是心生歹意,官匪勾结在了一起,想着一举拿下皇帝的性命,以天子令诸侯。
要真的这百官们所猜测的这样,又该当如何是好?!
吏部侍郎当然是不希望皇帝真的遇袭了,皇帝若是真的遇袭,在那草原上也没有上好的药物可以医治伤口,等到他们千里迢迢的赶了回来,恐怕那人的血液都已经流干净了吧。
这么远的路途,莫说是一个身受重伤的男子了,就算是一个好端端的人,走了这么一遭,恐怕也会因为长途奔袭,而感觉到身子不适了。
作为三皇子一派的吏部侍郎,自然是不希望皇帝现在就一命呜呼了。
他们都还没有让三皇子顺利的坐上太子之位呢,现在的太子有才能有不少官员支持,又因为平时做尽了好事,而深受民间百姓们的爱戴,这样的皇子,恐怕才是皇帝心中的继承人。
现在皇帝要是真的死在了路途上,到时候太子直接就可以继位,那他们这些人谋划了这么多年的事情,不都是已经白费了吗?
况且,在之前,他们为了帮助三皇子,为了争夺权力,不知道做了多少得罪太子的事情。
要是真的让现在的太子继位了,恐怕他们这行人都落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就算是太子真的是宅心仁厚,不打算将他们这群人赶尽杀绝,到时候也不会如现在这么活得潇洒肆意了,早知道……
吏部侍郎狠狠地咬着牙齿,心中暗道:“早知道什么!就算是早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会选择踏上这一条道路,自古以来,王侯将相,诸位皇子间争夺太子之位不都是如此嘛!”
每一个踏上权力之路的人,都是在踩着前人的鲜血上前进的。
他们这些人,与那些山村中的莽夫又有什么差别呢?一个是为了填饱肚子,所以提起了斧头,一个是因为权势,所以才步步为营。
如今看来,这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罢了。
大厅中安静的不像话,吏部侍郎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人群前面,他八尺身材,眉目将充斥着一股正气,可站在那里的时候,竟然有一种势单力薄的感觉。
就好像是一个妄图想阻挡风雨袭来的那层透明纸一般,虽然平时看来坚不可摧,可是一旦当真正的狂风骤雨来袭,还未等到那冰冷的雨水砸在头顶上,便已经偃旗息鼓了。
皇帝已经出行远走,现在坐在他的龙椅上的正是太子,他还很年轻,可眉宇间已经拥有帝王的不动声色,吏部侍郎明明当着数人的面前,特意来反驳他说的话。
可是这位年轻的太子,却并没有立即反驳,他只是默默地看着下面的百官们。
他不说话,自然是有其他人来替劳的。
“哼,你一个小小吏部侍郎,竟然也赶来反驳太子的话,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胆子。”
从人群之中,走出了一个头发和胡子都已经花白了的老人,这人正是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