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一!好,快撞开了!”
小厮们听见了这句话之后,仿佛全身都充满了力气,一下子猛地朝着房门撞去。
门应声而开。
丫鬟眼梢都带着喜悦,连忙走进了房间里面,一进去便闻到了一股十分难闻的气味,那味道里夹杂着饭菜的味道,还有一股动物腐朽的臭味,以及一种莫名的酒味。
真难闻……丫鬟挥了挥手,将自己面前的气味扇了扇,虽然知道这样做了之后,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可她还是忍不住,仿佛是给自己的心里多了几分安慰。
房间里只点着一盏铜灯,也不知道是谁临走时给点的,铜灯里面的灯油和灯芯都快要燃尽了,灯光忽明忽暗的,这里又十分的诡异,看起来令人想要拔腿就逃。
好在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和小厮,若是让她一个人赶过来的话,她肯定会吓死过去的。
那一贯好吃懒做的家伙此刻正躺在桌子上睡大觉,他的身旁还放着许多的碗碟和饭菜,上面的食物都已经被吃的乱七八糟的,撒了一地,看起来脏死了。
丫鬟又是一皱眉,赶紧让身边的几个人,去四处找找,看那失踪了的丫鬟晓梅是否在这里,“嘘,小声一点儿,可千万别惊动了这人,咱们找到了人就立刻回去告诉掌事的。”
“是,晓得了。”
几个丫鬟都提起裙角,尽量不发出任何的声音,可她们哪里会猜到,这人根本就没有睡觉,是在装睡糊弄她们呢。
小厮们都笨手笨脚的,所以也没有进房间里帮忙了,他们就站在门外守候着。
丫鬟们在房子里四处都找遍了,可还是没有找到丫鬟晓梅的踪迹。
况且这房间里就这么大,能藏人的地方本来就不多。
无奈之下,只好要退出去,可是这时,那领头的丫鬟,却一挥手,让她们都停了下来,她手指着一旁的床榻,轻声问道:“那里可曾找过了?”
“还未呢,咱们府上的床榻都是实心的,下面藏人几乎是不太可能。”丫鬟接话道。
“你可真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万一真出了事情呢。”
那丫鬟被敲了一下脑袋,她只好朝着房间内唯一的床榻走去,而这时一直趴在桌上装睡的某人,心里的那根弦也紧紧地绷了起来。
他依旧假装着睡着了的模样,可是却眯着眼睛,一直观察着那丫鬟的动静。
小丫鬟离那床榻越来越近,她蹲下了身子,因为房中光线很黯淡,她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床榻的机关,心中正一松快呢,她就说府中的床榻都是实心的,巧儿姐还非不信。
可那床榻却忽然咔嚓一声,机关竟然自己打开了。
随着那床榻缓缓而开,同乡的一颗心脏也是在剧烈的跳动着。
这该死的机关,竟然会在紧要关头给他掉链子,他早已经在心中将那个制作这机关的人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眼看着事情即将要败露,这人就算是再胆大也装不下去了。
“哎唷……真头疼……”他单手捂着脑袋,痛苦的哀嚎了一声,扶着桌角站了起来,睁着双半眯着的眼睛,十分迷茫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众人。
他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压着嗓音问道:“你们这是何意?怎么地就突然出现在了我的房里,可曾通报过?想不到这府里的规矩竟然被你们视若无睹,哼,可真有趣。”
领头的那丫鬟虽然心中对这人是万分的瞧不上的,但他始终是自己主子的客人,不好在明面上落了他的脸,连忙低声下气的赔礼道:“公子哪里的话,奴婢们也是一着急,就没有来得及通报一声,还望公子见谅。”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对话给吸引住了,一时之间竟然也没有人去看那半开着的床榻下究竟藏了些什么东西。
同乡目不斜视地走到一旁,将窗子打开,外面带着凉气的风吹了进来,掀起了床帏。
丫鬟见他不说话了,嘀咕了一会儿,也琢磨不透他究竟是怎么一个想法。
她犹豫了一会儿,用眼神示意那站在床榻旁的丫鬟,“可找到什么东西了?”
那小丫鬟伸手胡乱摸了几下,蹭了一手的灰尘,却并未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有见到那个已经失踪了的丫鬟,她摇了摇头,告诉领头的这里并没有人。
领头的丫鬟暗自皱眉,不知道晓梅究竟跑哪里去了,既然在这里找不到人,她们自然也是没有多少理由继续待在这里的。
她扬起了笑脸,迎上去,说道:“还请公子恕罪,奴婢们这就先回去复命了。”
“你当我这里是什么破落户儿,想来就来,想搜就搜!”同乡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暴露了,可哪里会猜到这机关有变,他放在床榻下的尸体竟然就这么消失不见了,他见丫鬟们找不到尸体也找不到任何的证据,便没有忍住嘲笑讥讽了一番。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也不多理会他这如同疯狗一般的狂吠。
几个丫鬟手脚灵活的将桌面上残留的那些饭菜都收拾在了托盘内,端着一起走了出去,踩着月色渐渐走远了。
等他们都消失在里自己的视线之中,同乡才跌坐在了地上,仿佛经历了一番大劫难一样。
他口中不断地喘着粗气,就像是一匹穷凶极恶的恶狼似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露出了一小部分的床榻,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去,扬起一脚就踹在了床榻上。
床榻猛烈一震,将藏在夹层中央的那具尸体给震了出来,尸体在地面上翻滚了几圈,一张白银银的小脸直对着那人,眼睛依旧没有闭上,在这昏暗的环境中看来愈加的恐怖。
可这人已经是恶意滔天了,他哪里会害怕这些东西呢。
见其他人都走了,便连忙拉着这具尸体到外面的院子中去掩埋了,将才挖的那个坑,又重新刨开,将尸体埋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突然看着这院子,觉得十分的不顺眼。
夜深了,那个叫做晓梅的丫鬟还是没有找到。
掌事的急的连夜白了一缕头发,他在屋子里转悠来转悠去,还是决定与夫人直说。
“夫人,那晓梅自来都乖巧听话,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不告而别的事情的人,这其中必定有隐情,还请夫人做主。”掌事的与其他丫鬟都希望夫人能再派些人出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