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得知道她是如何染上这致命的毒的。是在回宫前,她在她边疆的家里便已染上了么?
炳太医听言道:“不,摄魂毒毒性发作快,不管剂量多剂量少,中毒三小时内必会发作,但若剂量少,中毒迹象不会那般明显,通常也不会致命。”又蹙了蹙眉,“看这婢女如今的模样,应是昨日下午中的摄魂毒,今早已是毒如五脏六腑,毒性完全发作,救不回来了。”
又道:“如此,这婢女怎昨日不请太医来医治?那时刚中毒,毒性渗入体内不深,应还有挽救的余地。”
早先将裘芙菱带来此的小婢女听说冬梧救不回来,此时早已悲痛得哭泣不止,听言道:“冬梧昨日下午便说自己头昏,奴婢原想要不要禀报双儿姑姑,给她请大夫,可她说如今长乐宫事多,双儿姑姑忙不过来,更不想让主子担心她,她想撑一晚,明早若再不舒服再说,谁承想今早、今早……”
小婢女说到此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裘芙菱此时紧锁着眉,满含痛心望着冬梧弥留的身子静默。
炳太医听了小婢女之言,叹了口气,道:“怪道如此,此毒还有另一特征,毒性渗入体内不深时亦如中毒浅般,症状不甚明显,后来毒性渗入体内越深,中毒反应便越重,一旦中毒深过一个点,便是无救了,唉!”
又似想起什么般,他面色古怪转对裘芙菱道:“蒹妃娘娘,老臣斗胆一问,您宫里,怎会有这西域的摄魂散?”
若是什么歹人投入,可莫害了他所敬佩的蒹妃娘娘。
裘芙菱方才在听炳太医说完这摄魂散的特性,知道冬梧是昨日才中的毒,早已注意到炳太医所提的问题。
冬梧前两日回来后,便一直在宫里养身子,哪里也未去,又怎会中了此毒呢?
裘芙菱眉头深锁的力度不减:“本宫不知道。”
炳太医听言亦眉头深锁,道:“如此,蒹妃娘娘可需好好查查此毒的来源,今日死了一个婢女事小,若是来日危及蒹妃娘娘,这可不是小事。”
哪怕宫中的一个太医院都有丑陋的权力斗争,更何况向来是非多的后宫?炳太医很容易通过长乐宫出现致命奇毒,想到施毒之人想害得只怕不仅仅是个小婢女。
炳太医又道:“依老臣方才的探知,这女婢口腔亦中有深毒,毒只怕是通过口腔服入的可能性大。可否让老臣查查这女婢昨日服用过的所有食物?”
既有这等可怕的怀疑,以他跟裘芙菱的交情,他自是想为裘芙菱出一份力。
裘芙菱听言蹙眉对那小婢女道:“你去将冬梧昨日食用过的食物取来。”
这小婢女应与冬梧走得近,否则不会冬梧的病情她一个人知道。
而炳太医所言,她心中亦有同等怀疑。
但,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婢女听了裘芙菱的话却是颇有为难:“主子,宫里的奴婢们都是同用食餐,昨日食用过的食物残渣,今早只怕早被内务府的人作为泔食扔了出去,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