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噩梦,有瘟疫百姓的嚎哭,有元凝在小黑屋受的苦,亦有她自己的无助……
最后——
“冬梧!”
她在朦胧中见得冬梧满身是血地离她而去,瞬间在惊叫中惊醒。
“主子,您怎么了?”
双儿听得裘芙菱的惊叫,连忙赶来问情况。
“没事。做了个噩梦,你先退下吧。”
裘芙菱在双儿的脚步最终要踏进屋内前,开口道。
她出了一身冷汗,如今惊魂未定,还不想让双儿进来。
双儿听言自是应声:“是,主子。主子若有什么事,直接唤奴婢便是。”
裘芙菱胡乱地应声,听见双儿最终离开了她的屋门,她的心绪也渐渐安定下来。
这些日子经历太多事了,她也需好好休息休息。
好在不论是瘟疫的事,还是元凝的事,虽说中间经历了许多苦楚,结局也还尚属圆满。
只是,冬梧……
她怎会突然梦见她?还是那般浑身是血、极不吉利的梦境?
裘芙菱想去想她究竟梦见了冬梧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也罢。许是许久未见冬梧了,在做梦时有什么记忆被触发,才梦见了她也不一定,应该没有什么。
说起来,冬梧自瘟疫初发时向她告假离宫,回到她那遥远的家去看罹患瘟疫、重病的亲人,此时不知如何?她的家人治好了么?给她的银钱可还足够?
如今瘟疫的药物已经在全陵国分发,她的家人应离治愈不远了吧?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裘芙菱乱七八糟地想。
冬梧是从南萧妃那里来的人,帮助她与公治祈阻止过南才梁的谋反,对待她,裘芙菱向来倒与宫中一般的宫女有些不一般。
午睡是不可能再继续了,裘芙菱从床上坐起身来,在梳妆台上拿起她常用的盘凤檀木梳,一下一下梳弄起她的长发。
镜子里那唇不点而红,眉不描而黛的女子仍是她,一番下来,虽说她的面色增添的些许疲惫,可她面容上流动的炫目光彩,还是一点未减。
一切皆会好起来的。
许是檀木梳本就有安神的作用,裘芙菱一番梳弄下来,心绪终究平和许多。
倒是极好的东西。
裘芙菱望着那把公治祈送予她的、西域进贡来的极品檀木梳心想。
日子就那么平和地过了两日。
裘芙菱日常在长乐宫中,除了照顾元凝,便是坐于公治祈送予她的奇花异草院落中间,静坐思索,亦或想想她宫外即将建起的新衣坊的事。
听双儿说,宫中如今有许多宫人在传流言,称赞她的宫外的整治瘟疫事宜,人人都流淌着欢喜的色彩,许是,他们也有亲人在宫外患了瘟疫,如今食了她求的药好了,所以心里终归是感谢她,以至于忘了她从前被称作妖女之事?
大众的言语总是跟着某些风向,真真假假,只怕连他们也分不清楚。
只是不知如今宫外的瘟疫情形究竟如何?公治祈随着她入宫几日,加之正值瘟疫整治关键时候,也没多少时间陪她,更没多少时间向她阐述瘟疫整治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