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连裘芙菱都看不起,自也更看不起裘芙菱身边的太监。毕竟,来劳役司受罚的,曾经也有不少是高位主子身边的红人,他们来到此,不也同样屈服在她的管事鞭下?
近点的,前几日这蒹嫔娘娘身边的元凝姑姑不也是如此么?
说起来,那元凝身上的鞭伤,大半还得是由她所致。
这奴婢回瞪向小林子的目光,除了恼怒,还带有一股在劳役司呆久了所带的狠意。
小林子见此,正想说些什么,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这声音中,还带有一股未睡醒的哈欠声:“一大早的,一个个的都在干嘛呢?怎没听见干活的声音!”
顺着那声音望去,可见通往劳役司后院处,有一道约莫四五十岁的女人身影从后院走出,那身影,不是劳役司的掌事姑姑满婆是谁!
想起元凝所受的苦楚,这身影,只怕将她挫骨扬灰了,裘芙菱都认得。
劳役司因裘芙菱的到来,此时甚是安静,满婆的一声尖声,穿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而她在说此话时,原本还未转过后院来此的隔墙,只是听劳役司不如往常般有劳作的声音,便顺口尖唤。
谁承想,她刚一打着哈欠转过隔墙,便见得一副众人皆跪拜在地的场景,而众人所跪拜的朝向出,正立着甚显威严的一行人,不是昨日才来过这劳役司的蒹嫔娘娘、与她带来的人是谁!
裘芙菱到底贵为蒹嫔,她见到她心中虽是不快,表面却也不敢怠慢,连忙要越过跪地的所有人,行至裘芙菱身前,这一路,裘芙菱尖锐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仿若无数根利针扎在她身上,令她感受到沉重的压力。
她仿佛历经千险般才行至裘芙菱身前,跪地行礼道:“奴婢参见蒹嫔娘娘!”
此时,她话语的底气已有几分虚。
这其中,除了裘芙菱强大气场给她的压制外,还有她知裘芙菱此行来此,必是为元凝那小蹄子而来,只怕要找她麻烦,她到底先对元凝不利,总是有些虚。
但,下一秒,她想起身后还有云妃撑腰,腰杆子不禁又挺得直了些。
说起来,她那般折磨元凝,不正是受了采琪姑姑的旨意么?采琪姑姑的意思,便是云妃娘娘的意思,她为云妃娘娘做事,哪怕这蒹嫔娘娘真难为她,也还有云妃娘娘保她。
思及此,满婆早先因见裘芙菱忽然来此的惧怕、与到底自己做了亏心事的惊惶消散不见,取而代之,她又是那副尖锐又刻薄的模样,抬头对裘芙菱道:“不知蒹嫔娘娘一大早来此,所为何事?”
一大早?
裘芙菱看着满婆这副模样,唇角不禁勾起寒冷彻骨的冷笑。
现这日头已升起这般高,她早已起身用过早膳,又一路长来才来此,如今少说也得巳时了,她竟说这是一大早?
裘芙菱的声音同样冰可彻骨:“一大早?你可真是起得好生早。”又已冰寒的目光刺向满婆道,“据本宫所知,宫中姑姑每日辰时便要起身处理宫中事宜,本宫瞧着满婆姑姑巳时才起,不知是违反宫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