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新在一旁听炳太医言裘芙菱中了鸠羽毒不可救,心中自也焦急担心。
蒹嫔娘娘这些日子夜以继日地为整治瘟疫操劳,如今他们好不容易找得治疗瘟疫的解药,眼看她从前的妖女丑名即将被洗,这个当口,蒹嫔娘娘竟不知怎么地受了毒伤,还性命垂危。
却在听圣上气急之下要杖毙炳太医,他连忙又跪了下来,在公治祈的盛怒下有几分颤颤巍巍,想为炳太医求情言语却也有几分晦涩地道:“圣上,您三思,炳太医在太医院勤恳为医,于国有利,又整治瘟疫,于民有功,倘或有过,亦不至死!”
语罢向赶上来要拖走炳太医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叫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他虽与炳太医交集不多,但从这些日子炳太医劳心劳力地配置治瘟疫药物,与他在所有人不待见时为太常寺卿大人诊治病痛,他也对炳太医印象甚好,不忍见他就这般被拖下去处死。
但炳太医对圣上宣布蒹嫔娘娘不可救,他知道苍白的求情许也用处不大。
炳太医听了公治祈的盛怒判决,除了跪着的身子比方才抖得更厉害,濡了濡唇,终是什么也未说。哪怕鸠羽毒无解,他连蒹嫔娘娘这等人都救不了,的确该死。
仍在盛怒中的公治祈果听不进去宗新的话,他已将平躺着的裘芙菱抱起在怀里,看着无论他怎么呼唤,仍是不会醒来的裘芙菱的脸,他因极尽悲伤已经扭曲的脸怒视向宗新道:“宗新,你好大的胆子,连朕的旨意也敢忤逆!”
管他是否于国有利,于民有功,救不了他的蒹儿,他要这太医便是无用,该死!因为若这江山之国少了他的蒹儿,于他而言便已皆是些索然无味的白骨,他想也不敢想裘芙菱真死了会如何!
公治祈又怒道:“你若为他求情,朕便将你一道处死!”
又正想唤人来执行他的命令,一暗卫忽从外闪身入内,向公治祈行礼道:“圣上,属下已将院子里的太医寻来,为蒹嫔娘娘诊治。”
这院子,自是他们跟在公治祈身边,在裘芙菱带他去藏匿太医之所时,他们亦暗里随行所见的院子。
此番公治祈让他们寻太医,本着中毒病危,做事需寻求效率的原则,他们未去路远的宫内太医院寻太医,而是去了那个院子。
而院中的太医一听是领他们救瘟疫的蒹嫔娘娘有事,除了他们命令救蒹嫔娘娘驾的两名太医,其他亦有不少太医自行跟了来。
暗卫话音刚落,一行十数名太医便从屋外行了来,尽数向公治祈行礼:“臣等拜见圣上,拜见蒹嫔娘娘。”
公治祈一见暗卫带来了十几名太医,也不再关心宗新与炳太医,好似看到希望般手一挥,紧蹙眉示意道:“快,来此救治蒹嫔,谁若救得蒹嫔性命,朕重重有赏,若救不得,朕要你们陪葬!”
语罢小心地规避裘芙菱已被炳太医止血的伤口,将裘芙菱轻放下来,凝着裘芙菱的神色重带了希望却也悲伤不已。
如今的公治祈,好似就从裘芙菱中毒箭到现在,整个人看起来已沧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