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寒阴寒地嘲讽过裘芙菱后,见裘芙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未管她,转将话头转向容汜,姿态说不尽的妩媚。
她抬起纤手绕上自己的发丝,眸色收敛了方才望向裘芙菱的狠恶,只余抛向容汜的媚眼,言语亦是娇作。
“坊主,您不知这裘衣娘有多般不简单。她除了是竹仪坊的衣娘,可还是宫里的蒹嫔娘娘。”
说这话时,丝寒整个人都透着浓浓的酸气。不管怎么说,宫中嫔位身份高贵,甩了她这衣娘不知几条街。
尤其拥有这个身份的是她一直看不爽的裘衣娘,她初得知时,疯狂的嫉妒席卷了她。
可……丝寒酸气仍旧不减,继续对容汜道:“这等身份却在咱们坊里做衣娘,天家自是不愿,不定会给咱们坊里带来什么祸事。”
“坊主,竹仪坊可留裘衣娘不得。”
她在被带入宫中的时候,那对她而言至高无上的太后,在她面前不仅骂过裘芙菱,还责过竹仪坊竟如此大胆,敢收纳裘芙菱。
当时她的语气,仿若竹仪坊犯了什么天大的罪责,她很容易想到这裘衣娘会牵扯到竹仪坊。
但她之所以与容汜说这番话,只是想告诉容汜,这个女人对竹仪坊是祸事,不能留她。
对比她心中极不愿承认的裘芙菱蒹嫔身份,她更想的,是让裘芙菱远离她的身边、远离容汜的身边、远离竹仪坊!
这个女人不仅她跟她梦寐以求的坊主走得极近,自她来了后,她在竹仪坊的地位也愈发一日不如一日。
若非自她从大牢出来后,直到今日才得以见坊主一日,她早便找容汜告了她心中的状!
容汜自丝寒对他说第一句、提起裘芙菱身份起,眸色里便闪过对丝寒的警觉。之后听丝寒言裘芙菱是蒹嫔,更是以一种似要将丝寒穿透的目光望向丝寒。
但整个过程,他没有对裘芙菱是蒹嫔身份表现任何惊奇。
听言他顿了顿对丝寒道:“你是如何得知芙菱姑娘身份的事?”
丝寒听言答:“西街当铺的铺主,素来与我交好,是他带人将我带去了威武将军府,说让我去宫中揭发裘衣娘。”
又补充道:“丝寒后来还去了宫里,见到了当今太后娘娘与云妃娘娘。”
却忽想起,她这般贸然出来指认裘芙菱,手里似乎没有实质的证据,坊主得知了此事,没有如她所想责问裘衣娘,想必是对她的话有所怀疑。
丝寒思及此,又夸张描述了一番她在宫中所见之富丽之景,以表明她的确去过宫中:“丝寒在宫里入了长春宫、长乐宫、御花园……,那等富丽堂皇,着属人间少有。”
又道:“坊主若还不信,当铺铺主与威武将军府必也知道裘衣娘的身份。”
再教唆,“此事非同小可,坊主切不能再将裘衣娘留在竹仪坊。”
容汜听言沉眸一番,未对丝寒置可否,视线锁在裘芙菱身上,眸底无甚异色地道。
“芙菱姑娘,丝寒衣娘说的是真的么?姑娘当真是宫里的蒹嫔?”
容汜的反应很对,他得先确认丝寒所说是真是假,才能决定作为竹仪坊坊主,他接下来该怎么做。
裘芙菱听见丝寒对自己的指认,与容汜对自己的发问皆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