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人的家离他们相遇处不远,坐落在南爰山山腰处一角。因山上房子稀疏,山人屋子数十米周围,只有他一家在此。
裘芙菱与容汜坐在山人的院子里,纯手工、做工却不怎粗糙的木桌上放着一盆原主记忆中的浆糖,山人笑着给二人递过来两双筷子:“姑娘与先生用。”
裘芙菱笑回:“谢过老伯。”容汜颔首示意。
山人笑着回了屋给她的孙女涂药。
浆糖仍是原主记忆中的模样,既已来了此,裘芙菱也未客气,用不怎讲究的筷子、挑起那不怎讲究的盆里、一些已令她垂涎欲滴的浆糖,放入口里尝了尝,果是记忆中甜而不腻、还带点特殊香味的味道。
因原主的身子喜欢,裘芙菱自觉这味道好,对还在一旁未开动的容汜浅笑道:“味道不错,容公子也尝尝。”
容汜这才动了筷子,品了一些道:“不错。我已有许久未吃甜食。”
裘芙菱听言道:“许久未吃?容公子可是不喜欢吃甜食么?”方才山人提议吃浆糖时,他答应来此,她还以为他也喜欢吃浆糖。
容汜温道:“从前喜欢吃,现在吃得甚少。”
裘芙菱听言未答,好似许多人都是如此,小时候喜欢吃甜食,长大了倒越食苦淡般。
好似现代人小时候喜欢吃糖,长大了喜欢喝咖啡一般。
她长大后性子也淡了许多,只是原身身子记忆里喜欢的浆糖味道,偶尔被唤醒仍是忘不掉。
二人食够甜食后,山人又带着已涂好药的孙女出来,几番劝二人再吃些,见二人实在推辞后,才不再劝。
山里的人总是实在。
裘芙菱又见山人约莫五六岁的孙女、眼睛黑溜溜地看着她甚是可爱,便不由自主地挑着糖去逗了逗她:“小姑娘,你吃吗?”
小女孩有些怕生,全身因涂药已变成药绿色,见裘芙菱靠近她,倒躲至了山人身后,裘芙菱又笑着逗了会,她才走至裘芙菱身边,吃了裘芙菱喂的浆糖。
一旁的容汜温润的视线一直锁在裘芙菱之身,看不出他此时在想什么,他的嘴角却似有隐隐的笑。
山人也笑着看着他们二人。
因小女孩如今还不适合长期待在室外,山人没多久便将小女孩抱了回去。
裘芙菱与容汜估摸着也该走了,默契地皆在山人放置浆糖的桌上留了一块银子。
裘芙菱对屋内唤:“老伯伯,谢谢您的款待,我们便先走了。”
山人在侍弄她的孙女,也未出来送他们,隔着房门留了几声,但二人仍是坚持离开。
二人回到半山腰马车轿停留处上了轿子,裘芙菱忽觉寻神医之行、与访山人之家之行皆有一种出世之味。
裘芙菱舔了舔嘴角仍残余的甜,感慨:“闲来如老伯般住在山腰里,倒也不错。”
她说的确是真心话,宫里的勾心斗角她已经历太多,若非公治祈在宫里,她的确不甚喜欢那。
容汜听言温道:“我亦觉得甚好。”说话时眸色原本浮着欢色,却又瞬间隐而不见,转至深邃。
马车轿驶入瑨城内时,已是午时,裘芙菱与容汜在漱玉楼用过午饭后才回府。
因漱玉楼离裘府不远,裘芙菱在漱玉楼辞了容汜后,想了想选择了一人走着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