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紧攥的丝寒眼见着各女工们向裘芙菱越聚越拢,甚至越过她的身边都似未发现她的存在,拳头不由越攥越紧,指尖已经险入肉里,她却不觉疼痛。
望着人群中间那抹白色身影笑得越灿烂,她的面色脸色愈发黑。终于,丝寒似要爆发般尖声道:“裘衣娘一来此,制衣间便不要做活计么?这等祸害还回衣坊做什么?”
同样是衣娘,从前她撑起竹仪坊之时,这类夸赞她听过不少。可从未有过什么时候,她能如裘芙菱这般被所有女工围着夸赞。
相反不爱搭理她的女工倒也有,但她从前心高气傲,从未将这些女工放在眼里。
甚至如今她只要被一点夸赞,她便受不了。
凭什么明明她的是不好的设计,坊主要带回坊里做?凭什么她设计的那等衣裙能卖得那般好?凭什么她每次等着看她笑话、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要将她置于何处?
甚至同坊的衣娘笑话她压根不如她。
这女人不是消失了一月余了么?如今还回来做什么?想夺她的最佳衣娘么?她绝不允许。
丝寒的尖声嫉妒味满满,却倒有一股阴霾气场,直使制衣间内安静下来。
丝寒借着这份安静,一身精心装扮过的浅粉色身影拨开人群行向裘芙菱,却离裘芙菱越近,她的气焰便越降,因为裘芙菱的气场,实在不容她亵渎得了。
丝寒却仍旧强撑着,面部扭曲,神色夹着对裘芙菱的攻击,酸声道:“裘衣娘给竹仪坊设计了三套衣裙后消失了一月余,怎不干脆不要回竹仪坊了?倒带着一堆女工与你一般不作为。”
裘芙菱原本心情甚佳,看得丝寒一副扭曲的脸面上的笑倒降了下来,毫不客气地回怼道:“我回不回竹仪坊与你何干?怎么丝寒姑娘一个衣娘、还能管女工的事?”
她可是她们坊主三请四请请来竹仪坊的,怎轮得到她来叫嚣让她走?
又什么叫带着一堆女工与她一般不作为?竹仪坊里女工自有女工的管理,自与她一衣娘无关。况且女工自己围向她来的,何又是她带的?
这丝寒,次次见着她便与她不对付,她与她有仇么?
丝寒轻哼一声,仍是酸声道:“我是竹仪坊最好的衣娘,坊里的衣娘向来皆听我的,你回不回竹仪坊我自可管。”
刻意咬重了最好二字,可裘芙菱压根未将此话放在眼里。你设计的衣裙的确有几分意思,可从现在陵国满大街都穿着带她设计元素的衣裙,你还担得起最好二字么?况且她也不屑与你争。
裘芙菱也不想与她在这耗时间,虽说出宫五天时间尚还充裕,只是如今已近中午,再与她多耗下去,加之还要与容汜谈论她的新设计想法,只怕没多久一日便过去了。
裘芙菱仍未对她客气:“我是坊主请来的竹仪坊,丝寒姑娘让我不要回竹仪坊,可是要与坊主作对?”
她早便看出这女人怕容汜。
又正想向女工问容汜在哪,却没想丝寒听她拿容汜压她、不再提及让她不要回来之事,反倒又是面部扭曲地与她酸道:“不过恰巧想了几个新花样,也不过如此,得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