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许昌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词，只能瞪着眼睛大：“江淮一这个人不一样！你不能随便将他复制出来，这会出大乱子。”

“这么久了，我不也安然无恙地待在这里？”

阿芣不以为然，“你当初是怕他太寂寞……可是如今我呢，看着你们一个个都会老去，会死去……我也会难受，一个待在这个偌大地科研地下室，也会寂寞……”

“难道我就不能找些老朋友陪着我？”

“你……”

许昌一句也反驳不出。

如此漫长的岁月，让她一个人待在这所地下研究所，的确是太残忍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想让阿芣一直待在这里，替他守住自己毕生的心血——看到她这样苦闷，他无话可说，自己的确是太自私了……

“放心吧。”阿芣端着红酒杯冷静道：“我不会出大乱子的。”

许昌沉默了一会儿，他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现在科研室所有的权限都在阿芣手上，没有什么比她的话更有用了。

“Dr.许？”

阿芣见他发呆，便出声叫醒。

“哦……”许昌回过神，苍老的面庞上流露出愧疚，“之前的确是我太自私了，从没考虑过你的感受，对不起。”

阿芣笑笑不语。

“科研室的权限都在你手上，我老了……不管了，不管了……”

许昌说完，拉开门转身离去。

“等等。”阿芣却在身后叫住他，笑容在月光下清新怡人，问道：“博士，您不是还有东西要给我吗？”

许昌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要来告别的。

他摸了摸手中的东西，正是之前他准备的分别礼物。

“这个是什么？”

阿芣没有等他犹豫，自己先接了过来，拆看牛皮纸一看，是一只玩偶熊，熊的模样有些熟悉。

“这是……”

她脑海中闪过零碎的片段。

似乎是她刚在科研室那段时间，在网购过的玩偶熊，只不过那只玩偶熊要比这只大得多，也重得多。

许博士手中拿的这只似乎那只的缩小版。

“玩偶熊。”许昌面目平静地回忆道：“还记得么？你一次网购时买错了尺寸，抱着那只玩偶熊在马路上又拖又拽。”

“还是老大的车从那里经过，替你将玩偶熊拉上去的。”

他说出这件事的细节，令阿芣瞬间有种回到从前的感觉。

“记得。”

她摸了摸玩偶熊，目光微颤，“这是那只熊的缩小版么？”

“是。”许昌看着她，道：“这是老大叫人订做给你的。”

那只玩偶熊的尺寸太大，他便叫人订了一只略微小些的给她。

是江淮一给她的……

阿芣抬起头，露出吃惊的表情，“是……是江淮一叫人订做……给我的？”

“对。”

许昌慢慢道：“他那天看到你搬运玩偶熊，第二天便叫助理给你做了只小的，但不知为何……最后没有给你。”

他也是在清理江淮一的遗物时才发现的。

这只小型玩偶熊上还有一只贺卡，上面打印着关于阿芣的授权书，看起来像是一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