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气氛一下降到了冰点,我不再开口,千无离亦是默然。这些日子以来,我们之间一直如此,明明好好的说着话,只略说的多些便到了死角里,
谁都不愿让一步。
那日提起洗铅华时是这样,后来他剖白所谓真心时是这样,如今本座不小心追忆了番往昔,还是这样……
半晌,千无离正来了正身形,“罢了,原是我错了,不该问你这些的。”无奈吐口气,“
……方才不是说易副使手头的事情交给你处理么?要不要我帮忙?”
你帮忙?想的挺美,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本座顺着他的话接一句:“弑冥宫里有规矩,后宫……不得干政。”
骤然被他提起这一茬儿,本座先前的不悦也拂去了大半儿,一想起燎枯殿里那一大摞疏文便觉烦焦。
长叹一声,不情不愿的起身,外头侍候的婢子递了斗篷过来,揣好了手炉,冲千无离扬扬下巴,“走吧,带你去玩儿。”
“幽幽你方才不还说……‘后宫’不得干政么?”千无离眼中尽是促狭,一脸得意的模样,完全不见方才的阴郁不悦。
白他一眼,这人还真是极懂蹬鼻子上脸,本座都给你台阶了,还不赶紧顺上,“爱去不去,谁理你。”
簇拥着一大群人到了燎枯殿,一脚还未踏进去,鸢萝便冲了出来,满是急切的将臂弯上搭着的斗篷往我身上招呼,“远远儿的便看到教主朝这边过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奴婢该去给您送衣服的。”
“打住。”费劲巴拉将那斗篷弄下去,扯了扯身上披着的那一件,在她额前戳了一指头,“师兄的医术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上回替你治伤,竟没治好你的眼疾?”
吐了吐舌头,鸢萝让出身子来,顺手接了手炉,难得教主你这般勤奋,竟会主动来这儿。”
想来也是,往日这个时候,会待在燎枯殿里的,只有师兄一人,刚巧,年后这几日,本座身边都不需要鸢萝跟着,所以她会在这儿,等着的人——该是师兄。
“怎么?见不到师兄很失望?”
“哪有!”鸢萝很是坚定的摆了摆手,幅度之大,都叫本座怀疑她这手出了什么毛病,没法自控。
“副使大人忙于教内事务,我不过是在一旁看看而已,就看看~”许是她自己都觉着心虚,后面几句话说的很是气虚。
看她这样花痴模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本座早已习惯,不再多说什么,随手冲外头指了指,“师兄这会儿在药庐,你若找他,直接去那边就好,没人拦你。”
上一秒还说自己只是看看的某人立刻就转身往外头走,不过三两步,她又返了回来,有些好奇的扫了一眼千无离,犹豫着开口:“……难道这位,嗯,就是那位正房夫……额千无离千公子么?”
啧啧~难得,这般挂念着师兄还能注意到本座身边多了一个人,这丫头总算没有完全被美色冲昏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