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城主诊治?就你?”官兵却还是有几分怀疑:“我看算了吧,即便你是医者,怕也不过只是个江湖庸医,不然,你怎会连你脸上的胎记都治不好?还在这大白天的招摇过市,疤痕城竟有你这样的丑八怪,也实在是不幸。以你这样的水平,还敢跑来给城主诊治?快走!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不然的话,信不信我抓你去见官?查查你这个庸医究竟害死过几条人命!”
“官大哥何出此言呢?”纪墨冷哼一声:“疤痕城人人脸上皆有疤痕,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城主也曾说过,唯有对自己心狠的人、和割下疤痕没有退路的人,方能孤注一掷、取得成功。实不相瞒,小人自幼便遭到亲戚邻里的嘲笑,但也正是因此,小人自知没有退路,才更加刻苦的钻研医术,不谦虚的说,我的医术算是我们家祖祖辈辈来,最精湛的一个。”
“而从官大哥刚刚的话中,我更加确定,城主的病,还非我诊治不可,谁让我和城主,有着同样的信念呢?”纪墨顿了顿,又道:“不过,有些人怕是就未必了。我倒是有几分好奇,如果城主知道,他的手下曾经说出这样的话,又会作何反应呢?”
“你……”官兵指着纪墨的鼻子,说不出话来。
“大胆!”安心忽然上前一步,指着官兵的鼻子骂道:“我家先生生怕耽搁城主的病情,连晚膳都顾不上用,便连忙跑来给城主诊治,哪有在这里跟你耽误工夫的道理?城主大人是一城之主,告示上又清清白白的写了,城主罹患重病,而你若是再耽搁下去,耽误了城主的病情,谁付得起这个责任?你么?”
“这……这……”官兵没想到自己平时霸道惯了,这一次竟被一个丫头片子教训,自是气愤不已,可转念一想,这丫头片子倒是也没说错,若是城主真的出了什么差池,自己怕是会吃不了兜着走,索性也就不再计较:“行了,你们进去吧。”
官兵话音刚落,城门便缓缓打开了。三人走出驻地中,驻地远不似之前想象般的机关重重,反倒是一片开阔,屋顶镶嵌着上好的琉璃瓦,许是经过精心挑选,虽是夜晚,却依旧闪着柔和的光晕,而屋檐上,则雕着一只金色的游龙,大气而磅礴。看来,这疤痕城的城主,许是也不似苏月白想象中的那般严以律己,反倒是躲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歌舞升平。
“你们是什么人?”苏月白正想着,一个穿着白色锦衣、带着高帽的男人忽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拦住了去路,却不似刚刚的官兵那般咄咄逼人,反倒语气轻柔的,像是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纪墨上前,轻轻作了个揖:“在下姓纪,单名一个墨字,是一名医者。今日采药归来,看到街头巷尾,都张贴了城主罹患重病,急需诊治的公告,便连忙带着我的两个助手赶来,希望能尽一点绵薄之力罢了。”
“原来是大夫。”男子客客气气的抱拳道:“在下姓高,单名一个远字,是城主的老师,也是军师。我代表城主,感谢三位的到来,请三位跟我来吧。”
高远说着,引着三人沿着楼梯上了二楼,起到支撑作用的立柱漆着大红色的油漆,均匀且明亮,看样子,许是刚刚重新粉刷过,而每一扇木门上,都雕着栩栩如生的龙纹,大气而考究。
行至第二间屋前,高远停住了脚步:“城主就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