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暮色四合,太阳还没有完全退到地平线之下,月牙便已经迫不及待的高悬在空中,留下一个不明朗却美到很难让人不去注意的剪影。苏月白微微抬起头,做了个深呼吸,外面的蓝天似乎和院子上方那一方蓝天不属于同一片天空,谁让它们一个沁人心脾,一个却只让人感到压抑。
两女一男,这样的队伍似乎有些奇怪。一路上,安心挽着苏月白的手,并不似她说的那般急切,而是走走停停,看什么都新鲜。纪墨倒也不催促,只悠闲的跟在二人的身后,而又始终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这样的不急不燥,不过分亲昵也不太过刻意的距离,让苏月白十分舒服。
安心举着一串糖葫芦,看到卖脂粉的摊子,又连忙奔过去,自顾自的打开一盒,轻轻蘸取了些许桃红色的脂粉,便要往脸上涂抹。苏月白猜着安心许是忘了自己脸上还有一道疤,连忙握住安心的手,制止道:“安心,你出门前不是已经涂过胭脂了?若是再涂一遍,怕是太浓重了。我们还要赶路,还是改天再看吧。”
安心眨眨眼,似乎忽然意识到什么,一把扔了糖葫芦,抓起苏月白就跑:“完了!我都忘了还有正事了!你怎么不早提醒我啊!”
“不急,慢慢走倒是也有慢慢走的好处。我刚好可以想一想,等下究竟要怎样,才能换得守卫的衣服,不然我们人到了,却弄不到衣服,只怕也是一样的羊入虎口。”苏月白笑笑。
“这个啊,好说。”安心一扬脖子,提溜转的黑眼珠里,不知酝酿着什么鬼主意:“干脆我们还用老办法,调虎离山。等下我在距离城墙不远处的地方,再放一把火,然后趁着他们都来追我的时候,你们就直接溜进去好了,什么麻烦都省了。”
苏月白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们今天上午才刚刚闹了这么一出,估计现在所有人,都对放火这件事忌惮的很,那些守卫,自是更要加倍防范,同样的套路,他们定是不会再上当第二次了。说不定啊,他们还会兵分两路,追到咱们走投无路,然后将咱们一网打尽。”
“那……我就躲在草丛里,朝他们丢石头,然后趁着他们来追我,你们就溜进去咯!”
“一块石头而已,不至于如此大费周章吧?”
“那……那我们一起埋伏在草丛里,然后趁着他们过来,把他们打昏,这样我们不就有衣服了吗?”
“这个主意……倒是还不错。”苏月白略一思忖,微微点头道。
安心终于想到了可以实施的方案,得意的很,她咧开嘴,笑的一脸灿烂,眼睛眯成一条线,像是一只不安分的猫:“你看,我就说吧!”
“不用那么麻烦。”一直跟在身后沉默到几乎要被二人遗忘的纪墨忽然开口,二人一齐回过头去,纪墨的目光平和而坚定,似是已经有了万全的计划。
纪墨挑挑嘴角,在脸上晕开一抹淡到几乎看不出的微笑,然后,朝二人晃了晃手中拿着的白色纸卷。
“这是什么?”苏月白凑上前,站到纪墨身边,小心翼翼的将纸卷展开。
“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是我刚刚在墙上看到的,是官府贴的一张公告,上面写着,城主罹患重病,特邀疤痕城各路名义前去基地诊治,若是谁能医得好城主,获赏黄金万两。”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既能见到城主,还有赏金拿。”安心狡黠一笑:“那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前来给城主治病的大夫了!”
“既然说是大夫,没有药箱怎么行呢?这样,你们先过去,顺便看看情况跟我们之前了解的是不是一样,我去找个药箱,随后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