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老爷爷指着苏月白,恶狠狠的说道:“你们,赶快从我家里离开!不然我可就要报官了!”
“想让我离开可以。”苏月白抿了抿嘴:“但是,我绝不会允许你欺负他们孤儿寡母。”
“欺负?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我这是为他们好!”老爷爷激动的喊着,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苏月白忽然有些惨淡的笑了笑:“为他们好?您为他们好的方式,就是用刀强迫他们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吗?你凭什么把你的意愿强加在他们身上?”
“月白……”纪墨的目光在三人脸上游离了一阵,似是发现了什么,拉了拉苏月白的胳膊。
苏月白却甩开了纪墨,依旧不管不顾的说道:“您应该是大娘的丈夫吧?可您若是真的爱他们、真的为他们好,就应该多陪伴他们、多照顾他们。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道指着他们,让他们流泪让他们难过。”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你以为我不想过好日子吗?你以为我愿意这样,每天拿着刀对着我的妻儿吗?”老大爷大声吼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苏月白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似乎比老爷爷的怒吼,来的更有力量。
“月白,别说了。”纪墨上前拉住苏月白的手。
“为什么不让我说?我一定要说!你们知道你们这样……”
“他们必须这样做!因为他们如果不这样做,这个孩子就会死!”纪墨见他无法阻止苏月白,只得大声说出了这个答案。纪墨话音刚落,老妇人便已经掩着面,再度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这句简单的话作用在她的身上,远比字面本身的意思更加残忍。
“什么?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苏月白回过头,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老妇人,最后仰着头看着纪墨,怔怔的问道。
“我今年六十多岁了,我儿子走在了我前面,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只留给我们这么一个孙子。你们以为我就不心疼吗?你们不舍得的,我就舍得了?可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他们已经说了,所有违反规定的人,一律杖毙,我为了保全我的孙子,我又能有什么办法?”老人颓然坐在地上,一边说着,一边懊恼的砸着自己的腿,似是一瞬间老了十岁。
“爷爷,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的。”苏月白咬着嘴唇,尴尬的道歉,不知如何是好。
老妇人见状,忙擦了擦眼泪,替苏月白解围道:“闺女,大娘知道你是好心,不怪你,这不怪你,啊!”
“是,不怪你,大爷也知道,不怪你。”老爷爷摆了摆手:“大爷知道,你们是好孩子,也知道,这位公子并非敌国的奸细。可是我们实在是被他们的规矩给整怕了,对不住了。”
“大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一直没开口的安心犹豫了一下,追问道。
“哎。”老大爷幽幽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啊,得从好几年以前开始说起了。”
老大爷点燃了烟袋,吧嗒吧嗒的打开了话匣子。疤痕城其实一直都是疤痕城,可实际上,却又不是同一个疤痕城。
疤痕城之所以叫做疤痕城,并不是因为疤痕城的人身上都有伤疤,而是因为,第一个来此地的人,发觉此城的地形狭长,边缘又参差不齐,很像是他手上不小心割伤的那个伤口,疤痕城也就因此而得名。后来,迁来此居住的人越来越多,疤痕城也就理所应当的成了九城之一,百姓安居乐业,而又自得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