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梓琪说道:“朕知道,当年的膳食一案害了你和你母后。后来你平了反,而高氏却独自认了这个罪。但你我都知道,这背后,其实是高念仁的手段。你恨高念仁,朕可以理解。的确,高念仁在朝中纵横多年,朕也有心要除了他。可是,朕现在还是担心,怕贺定钧一人独大。到时候朝堂动荡,那就不好了。”
“儿臣斗胆向父皇挑明,父皇之前一直没有对两大家出手,除了是让两大家相互制衡以外,更是在耗他们的精力。父皇没有削弱他们的势力,是因为父皇知道,两大家树大根深,一时难以撼动。因此,父皇在压制那些新势力的同时,也在朝堂上安插自己的人。儿臣说句大不敬的话,父皇肯定也有想过,哪日其中的一家跨了,父皇该如何控制另外一家。高丞相年事已高,如今又病倒了,时日或许在朝夕之间,父皇不可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姬梓琪的眼神射向姬锦宸,眼里迸出精光来。
吓得姬锦宸赶紧起身,对着姬锦宸深躬施礼,说道:“儿臣自知说错了话,惹得父皇不快,请父皇降罪!”
胡得全也偷偷瞄了姬梓琪一眼,也不知道姬梓琪此时是个什么意思。
大殿之中静谧得可怕。
过了许久,姬梓琪笑出声来。
“哈哈……我儿心思缜密,目光深远,又胆子大,朕心甚慰呀!”
姬锦宸此时早已汗湿了后背,连额头上都渗出一层细汗来,躬着的身子早已麻木了。
听到姬梓琪这样的话,姬锦宸说道:“儿臣妄自揣测圣意,又胡乱指点朝政,实属儿臣的不该!儿臣自知有错,以后一定虚心受教,多听听老人们的意见。”
姬梓琪一挥大袖,说道:“诶!这里又没有外人,宸儿有什么话,只管对朕说就是了!让朕听到宸儿的意思,朕也好指点,看宸儿的本事到底如何了。如今,听了宸儿的一席话,朕以为,宸儿能堪大任!”
“谢父皇夸赞!”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宸儿以为,朕心中的那个人选,是谁呢?”
姬锦宸这回没敢托大,只谦虚地说道:“儿臣见识浅薄,不知父皇中意于何人。”
“诶!朕方才都说了,这里没有旁人,宸儿有何话,只管说便是了!哪怕是惹得朕不高兴了,朕也恕你无罪!你自小,朕就疼爱你,何时跟你计较过了?正因为我们父子亲密无间,因此,你想说什么话,便说什么话,跟你小时候一样,不要有什么顾忌!”
姬锦宸这才说道:“那……儿臣便发表一番谬论了。关于那些陈年旧事,儿臣不甚清楚。不过,儿臣以为,凡事当以大局为重,父皇许是早就考虑好了。因此,八年前,父皇召南宫将军回都城任职。儿臣当年以为,只是因为母后和儿臣的关系,父皇才留下南宫将军的。如今看来,父皇是有意扶持南宫家,好在两大家的其中一家倒下之后,父皇让南宫家与之相制衡。能不顾前嫌而重新任用南宫家,说明父皇的心胸宽广,以国家朝政为重。”
姬锦宸:“或许,父皇的心里还有些犹豫,怕南宫家势起之后,又会成为第二个大家。儿臣以为,南宫家多年不牵涉朝政,之前的关系也都淡薄了。若想再次成为大家,那也得看父皇的意思。如今势头明朗,高家即将倒下,而贺家只以兵权为重。南宫家也有兵权,父皇可让南宫家与贺家相抗衡。等到贺家倒下,趁着南宫家尚未起势,便收回南宫家的兵权,并许以高官厚禄。若南宫家不识相的话,父皇自可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