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锦宸说道：“李老大夫也有些年纪了，在都城颇有声望，又不曾有害人之心，本殿下才对他有不忍之心了。”

风轻尘说道：“可是，若是李老大夫果真被他人所用，那么，殿下的不忍之心就是短处了。不曾害人，不表示他不会害人，殿下当有防人之心。”

“这话，本殿下不赞同。本殿下看那老大夫是个正义之辈，看事情也很通透。若是有人逼他做什么事的话，本殿下猜想，他宁愿自我了结，也不会去做出这等有辱声名的事情来。”

“若是别人拿他家人的性命来说事呢？就好比今日，殿下要诛他九族，他才把话给说了出来。”

“那是因为，本殿下有理由诛他九族。旁人若是抓不住他的把柄，最多就是诛他的满门。满门和九族相比，那可是天差地别。”

“那殿下又如何以为，李老大夫不会为了满门的性命，而做出对殿下不好的事情来呢？”

姬锦宸皱了皱眉，说道：“这个……本殿下倒还真是说不好。本殿下只是相信，李老大夫不是那等人。”

“所以我才要说，殿下今日是妇人之仁了。哪怕是殿下真的要害了别人的性命，以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殿下也不能心慈手软。师叔祖曾经对我们说过，慈不掌兵，义不管财。殿下可以为了自己的声望着想，但为了自己的前程，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如果是殿下下不了手，自然有别人来做。比如，我。”

姬锦宸惊讶地看着风轻尘，说道：“轻尘，你可是道家人啊！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殿下，我与殿下在一起这么久，也看到了很多人心险恶之处。就好比是当年的膳食一案。高氏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害了几条人命。若是此事成了，高氏就无绊脚石了。同时，我也知道，有的时候是不能心软的。比如，瑶儿把那条大狗杀了。瑶儿是很喜欢那条大狗的，但是，为了给殿下洗刷冤屈，不得不忍痛割爱。我知道，殿下向来秉着一颗善心。可是，殿下你也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若是殿下再心软，很多事情都将会对你不利！就好比今日之事，若是那李老大夫果真受丞相大人的指使，真的给你下毒，或者跟你说的都是假话，那么，殿下可曾想过后果？”

“这……”

姬锦宸说不出话来。

南宫瑶儿说道：“是呀！殿下，我认为轻尘说得对！想当年在西海边关，我祖父和我爹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在战场上，可不管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只有一个，他们都是敌人！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

姬锦宸说道：“可是，你们说的都是该死的人，那些无辜之人呢？总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害了无辜之人的性命吧？”

南宫瑶儿说道：“殿下，在攻城的时候，需要有人身先士卒，当先爬上城楼。这些人，也算是垫脚石了，难道他们就不无辜吗？可是，他们不去送死，后面的人又如何攻上城楼？在行军的路上，若是遇到可疑之处，就得派出探子去探路。若是中了埋伏，他们也是有去无回。虽然这跟殿下说的不是同一个意思，那我们换过来想，他们又何其无辜，要被人送出去当替死鬼了？站在将军的立场上想，如果没有他们的牺牲，将会换来更多的牺牲。就拿今日之事来说，若李老大夫果真是无辜之人，而殿下将他杀了，那也是断了殿下的后患。若李老大夫真的谋想害殿下，殿下将李老大夫给杀了，那便是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