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梓琪劝慰道:“老爱卿,此事尚未有定论。老爱卿年事已高,不必动气,还是身子要紧!”
白老御史说道:“皇上,书生崇尚气节,老臣见不得身上被泼脏水!老臣以全族人的性命起誓,此事,不是如妃娘娘指使三皇子殿下做的,也与如妃娘娘和三皇子殿下无关!虽然此事与朱家有些牵连,但老臣认为,此事乃是奸人从中做的手脚,意在陷害、污蔑如妃娘娘和三皇子殿下!”
顾延辉说道:“老御史,刑部办案向来讲究证据。若是每个犯人都起誓,那案子还如何断定了?”
白老御史对着顾延辉怒目而视,说道:“顾尚书为官多年,又断了大小这么多案件,难道不知道此案尚且疑点重重,可左可右吗?为何顾尚书只断言左,却不听信皇上的右了?顾尚书的背后,是否还有什么隐情?”
顾延辉本来被白老御史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好像那些眼光就像是一把把利刃向他飞来一般。
现在,听白老御史这样一说,顾延辉的心里顿时就是一凉。
顾延辉说道:“老御史,本官只是就事论事,何来什么隐情一说?事情是怎样的,大家都有目共睹,岂是本官一人所言即是了?还有督查院,刑讯司,他们都认同刑部的结论。按照老御史的话说,难道,督查院和刑讯司的背后都有什么隐情吗?”
老白御史说道:“只因刑部先入为主,断定事情就是这样,督查院和刑讯司才认为是这样了。这件案子,说到底,刑部都拿不出确切的证据来,而那些所谓的证人和证物都是漏洞百出。此事涉及宫妃和皇子,顾尚书断案,岂能凭着推测了?顾尚书方才也说,犯人在牢中畏罪自尽,死前也有血书招供。难道,这还不能证明朱从柏的清白吗?朱从柏只说了几句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善恶只在犯人的一念之间。如今,顾尚书信誓旦旦地把帽子往犯人的身上扣。请问,是谁给顾尚书的这份底气,证明犯人确确实实地是受了朱从柏的指使,而更改供词、畏罪自尽了?”
“呃……这……”
顾延辉无言以对。
白老御史又遍视群臣,一边说道:“请问在座的各位大臣们,难道你们也都认为,那些证人和证物都没有问题吗?犯人畏罪自尽一事,也是受人指使吗?”
众人都低下了头。
有些人确实认为,此中漏洞百出,也知道掌柜的是被人陷害了,其意图直指背后的如妃和姬锦宸。可是,这种事情,他们往往只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有些人知道姬梓琪不会认这个说法,到时候只要复议姬梓琪的言论即可。
还有些人就是,即便不是这样,也要认定就是这样,就是要把如妃和姬锦宸给打压了,甚至是处死。
不过,现在白老御史这样一问,他们也不敢说话了。
因为,白老御史向来言辞犀利,不怕得罪权贵,他们也是说不过白老御史的。正因为如此,白老御史当年才会得罪权贵,然后辞官了。
白老御史面向大殿门口站着,突然高举双手,大声说道:“苍天可鉴!我白家受奸人所害,蒙受不白之冤!此刻,我以身向苍天起誓,愿白家能沉冤昭雪,还如妃娘娘和三皇子殿下一个清白!”
说着,白老御史突然转身,撞向龙座下首处的玉柱扶手上。
顿时,血溅三尺,白色的玉柱染成了红色,木质地板上溅着点点滴滴的血迹。
白老御史摊在了地上,额头上汩汩地往外流着血,已经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