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辉吩咐牢役打开牢门,将掌柜的放了下来。一探鼻息,早已没了气。
别说脉搏了,连身子都僵硬了,早已死透。
在掌柜的上吊旁边的墙壁上,写着几个不太工整的血字:“老爷,我对不起你,是有人指使我这么做的,请老爷善待我家小。”
顾延辉查看了掌柜的右手,果然看见他的右手食指上破了个洞。现在,手指上的那些血迹早已干涸成了黑紫色。
“哎呀!”
顾延辉痛呼一声,然后坐在了地上。
众人忙将顾延辉给扶了起来。
顾延辉骂道:“你们这些人,都是饭桶吗?连个人都看不好!不知道这个犯人极其重要吗?本官都吩咐多少遍了?”
有个牢役战战兢兢地说道:“启禀大人,昨日下午,朱从柏和白选侍到大牢来了,朱从柏还跟犯人说了些话。”
顾延辉一听,赶紧问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朱老爷说,犯人还有良心,没有污蔑朱老爷。还说,犯人也是被奸人所害,念在犯人替他办事多年,朱老爷答应善待他的家小。”
“威胁!这绝对是威胁!是朱从柏以他家小来威胁犯人,好让犯人畏罪自尽!”
“可是,朱老爷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犯人就对着朱老爷跪下认错了。”
“这……肯定是朱从柏的话里带有威胁的意思,犯人才跪下求朱从柏不要累及他家小的!”
没有人吱声,牢房里一时间都安安静静的。
“哼!”
顾延辉愤怒地一甩袖,出了牢房,回府更衣去了,准备上早朝。
早朝上,顾延辉出列,对姬梓琪说道:“启禀皇上,今早狱卒发现,膳食一案的犯人何秋,在牢中上吊自尽了。”
朝堂上马上又议论纷纷起来。
姬梓琪一皱眉,不悦地说道:“如此要犯,狱卒竟然能叫犯人上吊自尽?你这刑部尚书是怎么治下的?”
顾延辉忙躬身说道:“臣也没有想到,这犯人居然突然之间就想不开要畏罪自尽了。哦!也不算是突然。昨日下午,犯人的东家朱从柏,和白浩澜白选侍一同去了刑部大牢。朱从柏跟犯人说了几句话,后来,犯人趁晚上无人注意,便结衣为绳,上吊了。仵作验尸之后,认定犯人是在子夜到丑时这段时间内死亡的。”
姬梓琪微微扬了下巴,眯了眯眼,说道:“你的意思是,朱从柏授意犯人畏罪自尽了?那犯人死了,不是对朱从柏更加不利吗?”
“回皇上,朱从柏跟犯人说,大概的意思是,犯人是受他人指使的,犯人没有指认朱从柏。朱从柏念在犯人为他办事多年,会善待他的家小。臣以为,朱从柏的话里,有挑唆和威胁之意,好让犯人故意作证,说此事与朱从柏无关。”
“朕怎么没有听出来,此话有挑唆和威胁之意了?若犯人果真是受他人指使的,犯人觉得对不起朱从柏,这才畏罪自尽了。犯人自尽之前,可有留下什么话,或是什么东西?”
“回皇上,在犯人上吊旁边的墙壁上,犯人用血写着‘老爷,我对不起你,是有人指使我这么做的,请老爷善待我家小’。臣以为,犯人这是在告示朱从柏,他已经做了他的事情,也好让朱从柏兑现他的诺言。”
“那爱卿为何不认为,这是犯人的真话呢?”
“回皇上,之前犯人还好好的,供词都一直不变。后来朱从柏去见过犯人之后,犯人却突然改了口供,还畏罪自尽。这点,让人生疑。”
“或许,犯人就是见了朱从柏,觉得朱从柏对他依然有主仆之情。犯人不忍,这才招供了,并以死明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