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怀谨下朝的时候已经是夜半十分,脚步本想着是往顾清婉那边移,可转念又去了阮雪那边。
阮雪特地吩咐若月点上了顾清婉送的碳,整个房间被熏得烟火缭绕。
“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声一直不停,若月用手扇了扇这炉子里的碳火,眯着眼睛。
“夫人这碳也太呛人了吧,眼睛快熏的看不见了。”
言怀谨走到门口便听见主仆二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推开门走进房间。
屋子里烟味太大,他从未用过如此劣质的碳。
“王爷?”若月眼尖,看到了言怀谨进门,便喊了一声。
这边阮雪柔柔弱弱,眼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薄红。
“怎么没事点这样的碳?”言怀谨脸色有些不好,“是哪个奴才这么克扣?”
阮雪低头不语,若月见了,忙回答。
“这都是王妃赐的。”
“若月,别多嘴。”
“怎么一回事?”言怀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暗光。
“夫人不让我说,可我见不得夫人伤心,夫人平时对我们极好,就连对王妃也是毕恭毕敬,今儿早晨便早早的去了王妃那请安,可谁知﹉”
“继续说。”言怀谨脸色难看。
若月啜泣了两三声,“可谁知王妃非要将这些下等的碳赏给我家主子,主子为了不让王爷烦心便点上了,可怜我家主子一片痴心。”
言怀谨的眼中闪过一丝怀疑,“雪儿,果真如此?”
阮雪没点头也没摇头。
若月见主子不说话,她急忙跪在地上,“奴婢不敢说假话欺瞒王爷。”
一主一仆两人哭的伤心的模样,让人产生一股怜惜之情。
“还不快把这碳给扔了?你就是这样做事的!”
言怀谨语气里听出来一股怒火,若月身子一抖,忙去换碳。
“我倒要看看,她有这么大的胆子。”
言怀谨怒气冲冲的往外走。
安乐王府,暖阳阁。
一片冷清,顾清婉的房中竟然连一丝碳火也无,显得冷冷清清。
阮雪院子里还能见到几个丫鬟打扫,换了暖阳阁,竟然连一个人都看不见。
言怀谨怀揣着满腔的怒火,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路上的景象,一个大力推开门。
房间内正在喝着苦药的顾清婉被这么大的声音给惊吓了,连喝药都忘记了。
“顾清婉,好你个顾清婉!”
顾清婉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将这碗药给喝完,“雪莹,拿颗蜜饯来。”
言怀谨怒容满面,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何事,雪莹拿了蜜饯,便被顾清婉给打发走了。
屋内只剩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半晌,顾清婉看着言怀谨道,“都过了这么会了,你的气应该消了些吧。”
“顾清婉,你还在这里跟我胡搅蛮缠?”言怀谨呵呵一笑。
顾清婉完全不知道发生何事,不过用脑子想一下就明白了,大半夜的抛弃娇羞的美人不要,偏偏要来自己这里吃冷风。
“怎么,王爷不在美人那里春宵一度,反而到我这里来找麻烦了?”顾清婉靠在床沿边上,语气十分轻佻。
“顾清婉!身为王妃,克扣用度,中饱私囊。”
顾清婉笑了,“王爷说的是那碳的事情?”
“你还好意思笑出来?”
言怀谨不知道顾清婉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别给我耍嘴皮子。”
“如果王爷说的是这件事,那么我想,你应该问的不是我,而是这府里管事。”顾清婉语气里带着三分嘲讽。
言怀谨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惑,“这与管事有何关系?”
“毕竟王爷平日里只关心阮妹妹病没病,冷不冷,我这个正妃竟然连块碳都舍不得给。”
被顾清婉的话一激,言怀谨这才意识到屋中似乎冷清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