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梦注意到顾洛白在一直盯着自己肩上化脓的伤口看，侧了侧身将伤口给挡了起来：“姐姐，你怎么来了？”

顾洛白很想告诉她自己是因为担心她会出事，所以才不远万里特意跑来的。

但是她没有，她知道叶梦的内心有着易幽寒中人那份独有的倔强和自尊：“我路过这里，感知到了你的内息，所以就过来看看。”

叶梦咧开嘴想给顾洛白笑一下，可她却笑得十分难看，从前那个只要一笑起来就好像小太阳一般的小姑娘，似乎已经不复存在。

她的笑让顾洛白心头一紧：“你这丫头怎么能打的如此激进呢？摔倒之后倒是缓缓再爬起来啊，你这样打身体又怎么吃得消呢！”

“无事。”

冷冷的两个字从叶梦口中而出，这种语气是她从前从没有过的，她扯下身上的布条随意扎在了伤口上，暂时止住了血：“姐姐，你若是寻我无事，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任务没有完成。”

顾洛白并未出言制止，也没有劝她一个字，而是就那么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在有敌人上来之时先出手帮她摆平。

她们二人就这么一路走一路杀，所到之处尸横遍野，这小小的树林，一天之内便已如乱葬岗一般。

入夜。

叶梦终于体力不支的停了下来，她们找了一处小山洞稍作歇息，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顾洛白默默的从身上取出了药膏，准备去为叶梦处理伤口，不知从何时起，她的身上始终都会备着医外伤的药。

她轻轻撕开叶梦的衣服为她疗伤，叶梦虽然没有反抗，却仍旧没有说话，四周安静的只有柴火噼噼啪啪爆裂的声音，还有山风吹进山洞呼啸的声音，末了，顾洛白将空掉的药瓶扔进了火堆里，即使用了整整一瓶的药，可叶梦的身上仍有许多未处理的伤口。

顾洛白一把将叶梦揽在了怀里，轻抚着她的头：“你这丫头，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做什么！”

叶梦扭过头将脸埋进了顾洛白的怀里，随即哭了起来：“姐姐你知道吗？羯雪死了，是我杀的，是我！”

顾洛白一下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叶梦倔强的摇着头：“不姐姐，这件事情永远都不会过去了，我想替他报仇可是杀他的人是我，我却不能死，我答应他要好好活着，姐姐你知道吗？我不能死，因为我的命是用他的命换回来的，所以我得活着，但我必须痛苦的活着，这样才能对得起他。”

顾洛白揪着心，看着叶梦因哭泣而一耸一耸的肩膀：“所以你这个傻孩子就用伤害自己的行为赎罪是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若是让天上的他看见了该有多难过。”

叶梦哭的开始抽搐：“姐姐，我好痛啊，我身上痛，心里更痛，我只有让身上的痛多一些，心里才能好受一点，姐姐活着真是太累了，活着真的是太难了！”

顾洛白看着叶梦如此痛苦的样子，又让她忍不住再一次想起了于潜的死。